雪參娃娃不理會它們,靈動水潤的雙眸眨巴眨巴地在酒窖里轉了一圈,鼓着臉道:「沒有猴兒酒,不開心。」
九尾雪狐看了他一眼,打開墨猴所指的那瓶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旋即……
噗!
酒全部噴了出來。
臉色難看至極地將酒瓶扔開,九尾雪狐依然覺得那股說不出的古怪加噁心的味道還在口中散逸不去,生理淚水在眼眶裏凝聚而來,轉眼就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這就哭了?」墨猴也不盪鞦韆了,尖銳的聲音里充滿了譏誚,「臭狐狸,你的心比玻璃還脆弱。」
九尾雪狐氣急敗壞地瞪着它,爪子一揚,地上的酒瓶就朝它狠狠砸去。
墨猴「刺溜」一聲躍開,酒瓶砸在架子上,嘭的一聲分崩離析,顏色華麗的琉璃飛得四處都是。
「說你玻璃心,你還不承認。」墨猴居高臨下地望着它,譏誚道,「這一路來,你做成功了多少事?想回家連回家的路都不認得;想偷一棵靈草,你不但沒偷成,還讓人追殺了兩萬里!」
「我……」九尾雪狐張嘴想辯駁,便聽墨猴又道,「那是第一次,爺不怪你。」
雷炎懶洋洋地抬起頭,接口道:「第二次,偷一塊懸空石,你倒是偷成功了,可懸空石也碎了,簡直是白費力氣。」
「第三次,」雷炎毫不留情地繼續數落它,「去尋神火地圖標註的方向,你距離還有幾十里之遙呢,就被漫煞氣嚇得腿軟,孬種。」
九尾雪狐淚汪汪地捂住眼:「你們別說了。」
墨猴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它:「這一次,沒有任何難度,結果呢?你寧願相信爺也不相信你自己,喝錯了吧?」
「後悔嗎?」
「臭狐狸,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嗎?現在你說說,你能做什麼?哭嗎?」
「又弱又傲嬌,還想跑,你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墨猴和雷炎你一句我一句,把九尾雪狐說了一通。
九尾雪狐本來只是一顆一顆地掉眼淚,隨着他們的話語,淚水變成嘩嘩地往下淌。
這一路來,它受了太多太多的苦,比在三聖三魔鼎中被這兩個傢伙虐還苦。
它委屈。
它無助。
可它們不但不安慰它,還嫌棄它,訓斥它。
它徹底崩潰了。
正在咕咚咕咚喝着酒的雪參娃娃抬起頭,望着它的雙眸純粹璀璨得動人:「雖然你是智障,但只要你乖乖的,人家可以不嫌棄你。」
九尾雪狐淚如泉湧:「哇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雪參娃娃似乎感到什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起身邁着小短腿朝門口跑去,剛到門口,門就被拉開了。
明媚的光線射入酒窖,照亮了腳下的路。
洛清吟沐浴在明媚的陽光里,點點金暉灑在睫羽上,瑩白細膩的臉透着一層金色的水晶光芒,仿佛有一種光艷迤邐。
身姿翩然,裙裾飛揚,黑髮如瀑,在風中輕輕拂起,令人一看,好像心神都被吸引過去一般。
看到他走出來,洛清吟眸色一動,猶如碧波流轉。
「姐姐……」雪參娃娃高興地撲到她的腿上,伸手抱住了她的大腿。
「小壞蛋。他們呢?」洛清吟伸手把他抱起來,走進酒窖中。
九尾雪狐陡然看見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着她,隨後想起什麼,猛地看向墨猴:「你欺騙了我!你叫我來偷酒,原來是騙我自投羅網!」
「懂自投羅網這個詞了,看來這幾天沒白跑。」墨猴嘲諷道,「偷誰不是偷?偷別人的你被抓了說不定會被活活打死,起碼她不會打死你,頂多把你賣了而已。」
九尾雪狐:「……」
雖然很傷狐,但不得不承認,墨猴說得對。
九尾雪狐自暴自棄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很弱。
淚水再次噴涌而出,怎麼也止不住。
打從被抓,它經歷了一番茫然無助,又被墨猴和雷炎把它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打破,再逃跑的時間裏,又經歷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打擊。
以至於它在再次看到洛清吟時,理智和自尊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