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去,去把你爸找回來——」
朱佳茵被她突然的大力氣,給推到差點踉蹌下,驚愕道:「要找我爸,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蕭淑珠說:「打什麼電話?你沒有看這裏很多人嗎?你爸耳朵不好的了,能聽見電話聲?趕緊去找。」
明擺着這是打發她。朱佳茵氣哼哼的。
歐亞楠在旁邊,早看着她們母女倆說話。看見朱佳茵走開,他也就走開了。回頭,他再看到父親那邊,突然發現顧暖不見了蹤影。
這令他心裏驟然吃了一驚。
顧暖和鍾巧慧,主要是鍾巧慧那隻早上差點崴到了的腳,沒有辦法站久,站久了吃力。
兩個人來到了女士休息室,隨便推開一間沒有人的房間走了進去,順道關上門。
顧暖看着鍾巧慧揉着腳踝的樣子,說:「要不,找個醫生看看?」
&國外,人生地不熟,找什麼醫生?去醫院排隊嗎?別提多難看了。」鍾巧慧不依。
&生是有。」顧暖說。
鍾巧慧知道她說的誰,沖她挑了把眉頭:「是說那個,和你像的歐醫生嗎?」
&是。」
&是?」
&教授應該是被安排進酒會裏的。」顧暖道。
差點忘了唐思禮這號人物。不過,唐思禮不是留在酒店裏嗎?
鍾巧慧一邊揉着自己腳踝,一邊問:「說真,你是怎麼想的?」
&問我怎麼想?」顧暖眯下眼,坐在她身旁。
鍾巧慧轉頭看着她:「你那是什麼意思,我一直在想,就是對詹董事長說的那話。你真有把握可以賺大錢,鼓勵他風險投資,這好像根本不像你的作風。」
顧暖不禁笑了笑,道:「怎麼,你說,對一個喝醉酒了的人,說不要喝酒了,有用嗎?你說他喝醉了,他能承認嗎?」
鍾巧慧因為她這話突然再愣了下:「你,你這話說他喝醉了酒?他喝酒了嗎?」
&是說,被鬼迷心竅的人,被錢這個東西抓住了的人,已經入局裏的人,別人再怎麼說,他肯定都不相信的。」
鍾巧慧把話聽到這兒,仿佛才明白了,同時被嚇了一大跳:「不會吧?你說他其實已經把錢投入進去了,然後,還來問你意見?這是為什麼?」
&為他怕自己被騙了。他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可他已經沒有辦法抽身出來,所以,只好拼命地拉住其他人,和他一起登上這條賊船,只有更多的人和他一塊翻船下水了,他好歹有些心裏安慰,有些踏實感。因為損失並不是他一家。」
鍾巧慧用力地消化顧暖說的每個字,問:「你說的好像是——」
&像是什麼?根本就是!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以你這個高學歷,而且家族裏是做私募的,這種事應該司空見慣了。」
顧暖這幾句話切中要害。
鍾巧慧登時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自己錯就錯在,不相信,像詹董事長那樣的聰明人,居然會踏入這樣一個明顯的騙局裏。
要說人一般不也都是這樣想的,想着自己的老師,偶像,那肯定是不會犯錯的。因為連老師偶像長輩都犯了錯,她們這些小輩怎麼辦。
所以說,顧暖這個思維,真的與眾不同,完全的沒有慣性思維作怪。
&有人能做到你這般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冷靜的冷靜。」鍾巧慧說,「我簡直懷疑,你有不冷靜的時候。」
有嗎?
有。
失去顧笙的時候,她像瘋子一樣跑出醫院。雖然她那時候年紀比較小,不懂得偽裝。但是,在那天和老鱷魚爭論她丈夫的問題是,她確實是一樣的登時失去控制力了。對着她丈夫的爸,爆了脾氣,說出了最狠的那句話——你會付出代價的。
老鱷魚確實付出代價了,沒有辦法承擔的代價,自此喪失了王座。
顧暖平靜地說回眼前她們正在踏入的這個局,道:「這是個明顯的龐氏騙局。你只要看投資的項目,都是易於尋常的描述,迂迴,繁複,像是蘊含了太多普通投資者根本看不懂的金融知識,實際上,只要是專業金融出身的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看清楚其中的本質。這些項目,根本是子虛烏有,亂造的,目的很簡單,只有一個,圈錢。拆東牆補西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