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
葉和歡抬起頭,洗手間裏拉着窗簾,光線並不強烈,然而在這樣的光線里,他的輪廓顯得越發清晰,幾縷陽光落在郁仲驍深咖色的襯衣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暈,令他整個人看上去給人溫暖的感覺。
她的眼圈猩紅,仿若一隻受了傷的小獸,警惕地盯着靠近的人。
郁仲驍半蹲下/身,跟她之間隔了大概兩步路,叫她名字的嗓音很低很醇,仿佛一個重音都會把她嚇壞,他纏着紗布的右手朝她伸出,一個很友好很緩慢的動作。
葉和歡垂下眼,俯視着伸到自己眼底下的大手,比小麥色還要暗一點,手指修長,沒什麼肉,骨關節突兀,他的手仿佛蘊藏着無盡的力量,她慢慢抬手,握住了他的溫熱的兩根手指。
緊接着,高大的陰影覆蓋在她的頭頂。
男人結實的胳臂繞過她的腿彎,一個使力打橫把她抱在了懷裏。
聞到熟悉的氣息,聽着他穩健的心跳,葉和歡混沌的大腦清明過來,她揚起頭,看見郁仲驍峻峭的側臉輪廓,雙手臂緊緊攀着他的肩胛,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哽着聲:「小姨父……」
「嗯,我在。」郁仲驍擱在她肩頭的手收緊。
她突然又驚慌了:「小姨父,你也是來抓我去警察局的嗎?」
郁仲驍低緩的嗓音,猶如一道暖流注入她冰涼的身體,他說:「不用去警察局,我們轉院。」
「真的不用去警察局?」
郁仲驍往外走了兩步,垂頭望進她浮着淚霧的貓眸:「沒事幹嘛去警局,這裏太亂,我帶你去辦轉院手續。」
她鬆了口氣,臉貼着他的懷裏,蹭了蹭,單薄的肩膀還在輕輕顫抖。
兩位民警已經進來,瞧見被抱出洗手間的小姑娘,尤其是看到那雙血跡斑斑的腳,均是愣住了。
郁仲驍將那顆小腦袋往自己懷裏按了按,又扯起大衣一角擋住了民警投向葉和歡的打量目光,他看着那位年長的民警:「在這件事上,我們也保留追究那兩名擅闖病房人員的法律責任。」
低沉的男中音似敲在人的心頭,語氣嚴肅,帶着幾分不容置喙的冷意。
民警怔了下,這年頭,打人的比被打的還囂張了?
旁邊的小民警手機響了,接了個電話,恭恭敬敬地答了幾句:「我師傅?在呢在呢,您等等。」
說着,他把手機遞給老民警,捂着話筒用唇語道:「所長……」
老民警剛聽電話那頭的領導說了句話,臉色微微一變,眼睛立刻看向被他們擋在那的男人,隨即就挪身讓開了道,郁仲驍薄唇抿成了直線,沒有多說多看,抱着葉和歡徑直出了病房。
……
秦壽笙一直等在門外。
葉和歡窩在郁仲驍的懷裏,整個人被黑大衣包裹着,閉上雙眼,像是睡着了。
匆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在走廊里。
嚴輿額頭貼着紗布朝這邊過來,身後跟着章凝寧,小跑着才勉強跟上:「阿輿,你受傷了,別走那麼快——」
只是他驟然停住了腳步。
章凝寧差點撞到他,好奇地順着嚴輿的視線瞅過來,看見了病房門口抱着葉和歡的男人。
幾乎是剎那,章凝寧就噤了聲。
深咖色的襯衫跟黑西褲襯得男人身材結實又修長,他的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氣勢,帶着點血性,沉默不說話時,也許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把四五歲的孩子嚇哭。
不過根據她的了解,葉和歡家貌似沒這樣出眾體面的親戚,一個父親討了小老婆、母親是神經病的家庭,能好到哪兒去?不就是常年住在快倒斜的筒子樓里,家裏每天充斥着父親打罵孩子的聲音?
令章凝寧好奇的是,這種家境下長大的葉和歡怎麼出的國……
她也瞧見了那個在餐廳里的無禮混混,染着一頭銀髮,扯了扯嚴輿的衣袖,生怕他吃虧:「阿輿……」
嚴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定定地盯着郁仲驍的臉。
剛才乍一眼,嚴輿便認出了他,正是公交上葉和歡說的『現在喜歡的人』,除去油彩後,五官線條很正,尤其是那雙眼,內雙皮,眼廓比一般東方人
最美年華遇到你【三十八】嗯,我在。——他擱在她肩頭的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