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夏之白並未就此多說。
他直接了當道:「你們最近把手中做的事都處理一下,日後的重心都當放在編纂教材上,方才殿下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若是編纂教材的消息,為外界知曉,到時誰人都救不了。」
「我最近會花時間整理一下大綱。」
「到時你們按照上面規定,將相關教材編撰好就行。」
夏之白淡淡的掃過全場,沒有理會鐵青着臉的眾人,簡單的確定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閣內眾學士臉色陰沉至極。
不少人圍在了劉三吾身旁,董貫焦急道:「劉學士,難道我們真要聽這小子的?」
劉三吾撫了撫須,眼中露出一抹擔憂,無奈道:「不聽又能如何?他的主意明顯為殿下採信了,就算我等彈劾到陛下那,只怕陛下也不會理會,還會認為我等桀驁難馴,恐還免不了一陣羞辱。」
「我等還是按吩咐做吧。」
「不過.」
劉三吾目光微闔,冷聲道:「我們可以編撰教材,但筆在我們手中,偏重與否,也都在我們手裏,我們也非是完人,定然是會存在紕漏,也會存在學術不精的方面,在一些方面有意淡化,而在一些方面又有意凸顯,這又誰能指摘?」
聞言。
黃章等人眼中一喜。
黃章咧嘴笑道:「劉學士所言極是。」
「夏之白的大綱我們要遵循,但其中具體部分,都掌在我們手裏。」
「我們才是編纂之人。」
「妙。」
「妙啊。」
一行人也都笑了起來。
不過笑聲並不大,甚至有意做了遮掩。
他們現在已跟夏之白生出了嫌隙,自不可能讓夏之白察覺,不然夏之白有心提防之下,他們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教材中做一些偏向引導,豈不是會被很快發現。
眾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又默不作聲的回了原位。
仿佛前面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對於劉三吾等人的私聊,夏之白並不在意。
他早就預料到,這些人不會老實,定會在其中弄小動作,但劉三吾這些人,根本就想不到,對統一教化更上心的,除了自己,還有當今的洪武皇帝。
之前只是沒人敢開這個頭。
朱元璋也想不到。
如今隨着自己開了這個口,以洪武皇帝對士人的不屑程度,又豈會容劉三吾等士人做小動作?而且他雖然時不時譏諷朱元璋『不讀書』,那只是在科技思想方面,也只是在表露不滿,並非朱元璋真的不通文學。
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弄下動作。
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朱元璋自己就會動手。
而且
統一教材之事,劉三吾沒經驗。
他可不是。
他的九年義務教育不是白上的,而且他當時學的不是後面的素質教育教材,而是實打實的強基教育,那可都是一堆德高望重的『先生』編撰出的老教材。
劉三吾等人想在教材上跟自己耍心思,那真就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他比朱元璋更敏銳。
夏之白坐在椅子上,拿出幾張宣紙,略作沉思,開始給這五門教材,列起了指導大綱,當然跟現代的教育大綱還是有一定區別,更多以普及教育為主,也會更貼合當代實際。
奉天殿。
朱標已回去復命了。
朱元璋蒼老的臉上又添了幾分滄桑。
自六部尚書先後遭到清洗,他身上的擔子重了不知多少。
夙興夜寐,宵衣旰食,已成尋常。
見朱標回來,朱元璋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道:「標兒,翰林院那邊情況如何?那群文人聽到夏之白的話,只怕人都氣冒煙了吧。」
「依咱看,文人就得文人來治。」
朱元璋揣着手,一臉的樂呵模樣。
當看到夏之白呈上來的教育體制改革的奏疏時,他就已預料到翰林院會發生什麼了,夏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