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大人,對着一個瘋婆子怕是問不出什麼貓膩了。即便咱們懷疑當年的龍嗣案略有隱情,也難有頭緒可跟。」
龐奇不覺有些嫌棄道。
說完話,便走回了台階上。
徐安卻忍着惡臭,繞着老嫗走了一圈,目光牢牢鎖定在老嫗身上。
恍然間,似乎見到在龐奇說出「龍嗣案」這三個字時,老嫗那原本渙散無關的眼珠...有剎那間竟恢復了清明,像是驀然正常了一般,尤為微妙。
頓了頓,徐安嘴角輕笑,回過身剛想說話時。
卻聽「吱吱」一聲,身旁的陰影處突然冒出一隻碩大的老鼠,快速爬過徐安的鞋面,往另一邊跑去。
突兀一幕,徐安慌忙躲閃間差點跌倒,不禁爆粗了一句:「我草...」
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剛吐出兩個字,就見到那老嫗兩眼放光,怪叫一聲後,十指如利爪般抓向那隻逃竄的老鼠。
且極為迅速,像是早已習以為常,動作連貫,一氣呵成,閃電將老鼠擒在手中。
而後,尖銳而狹長的手指甲狠狠刺進老鼠的身體裏,使勁抓撓幾下,竟以指甲為刀,將老鼠給開膛破肚了...
看得徐安二人兩眼暴突,乾嘔不止,差點連早飯都給吐了出來。
稍稍緩和後,回過身時,見到老嫗面前散落着老鼠的腸胃,手中啃着鼠肉正生吃,嘴角帶血,口齒不清的說道:「好吃...好吃...」
二人幡然色變,莫敢直視。
龐奇忍着翻滾的胃酸,汗顏道:「大人,咱們還是快走吧。如此情形,留下有何用處?張皇后已瘋,或者說...已不再是人了...」
徐安點了點頭,隨後邁步走回台階上,邊返回,邊開口道:「是瘋了呀...可是,怎麼又有點不像全瘋?」
龐奇腳步飛快,道:「這還不算全瘋?都生吃老鼠肉了,這樣還不瘋,怎樣算瘋?唉...說起來,張皇后也是個可憐人啊,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了三十年,以鼠肉殘羹為生,還不如死了算了。」
「當年,她剛來此處之時,倒是曾自戕過無數回,但最終都被救了回來。陛下的意思是,要讓她活着受罪,直至大限。原本這裏常住着幾名女醫官,但後來禁衛將她身上隱藏的利器都收走後,便不再來了。」
徐安聽此,目光卻驀然一滯,道:「自戕?她那樣子,哪有半點自戕的意思?」
「一開始沒徹底瘋的時候有,但精神失常後,怕是沒了。不然,也不會吃老鼠肉維生。」
「不!自戕,是一種潛意識行為。若人在正常時,有自殘傾向,那麼她在思維錯亂後,其自殘舉動就更加嚴重,又豈會突然改變?況且,她也不像全瘋,非但不想自戕,反而是在努力活着。」
聞此。
龐奇不禁詫異,「大人何出此言?」
徐安在臨近地窖出口的台階上止步,回身道:「看見了嗎?那一堆死老鼠的屍體,恐怕就是張皇后這三十年來,活命的主要口糧之一。但你不覺得奇怪嗎?有陛下的旨意在,冷宮每日都會有宮女太監送飯來。按理說,張皇后是不必為食物煩惱的,但她為何如斯?」
「為何?」
「因為負責送食的宮女太監,時常會剋扣她的膳食,只給她留一些殘羹果腹。冷宮大殿門外那些腐臭發霉的食物和碗碟,便證明了這點。但張皇后想活着,所以她利用那些殘羹為誘餌,吸引來大量的老鼠啃食,再伺機生擒老鼠,以鼠肉維生!」
「大人是說...地窖中那些碎裂的碗碟以及殘羹,是張皇后故意摔的,只為引來老鼠蟑螂之類的,以它們的肉為生?」
「是!要不然,相對於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來說,她怎會扔掉食物?地窖中大量的老鼠,又怎會聚集此處?都是受了這些每日送來的殘羹誘惑啊,張皇后自知僅憑殘羹,無法使她活命。便捨棄之,以殘羹為餌,引來大量老鼠。抓鼠為食,以求活着!」
徐安正色道:「這是一個有意識的求生行為!瘋癲之人,餓了莫說會扔掉殘羹,就是連碗筷都想啃掉,根本不會以之為餌!而老鼠的繁殖率很強,極難除盡,有殘羹就能引來它們。張皇后「舍魚取熊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