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蔽之。
責任和權力要等同。
要歷歷有據,要事事留痕,要記錄在案。
當今之世,已經是沸沸揚揚,亂花漸欲迷人眼。
不同的是,有人從中看到了當今之世乃前所未有之大變。
他們既能仰看滿天星斗,也能俯瞰農家石磨,實心用事,於大節不虧。
而諸如張四維、徐階之流,乃至於以何心隱為代表的飛升派,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他們是舉起百姓當火把,照亮己身。
隨着晉黨的瓦解,松江徐家的破滅,朝廷里明目張胆的反對份子死的死,降的降,不成氣候。
徐階的黨羽門生死傷慘重,僅僅松江一地就是查處了上百名官吏。
檻送京師的囚犯依舊在官道上絡繹不絕。
山西地方,幾乎是家家白事。
如他們懂得大義二字,也不至於此。
考成法就是一條鞭子,督促着一切政務的進行。
於朱翊鈞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一家苦,好過百家苦;百官苦,總好過百姓苦。
乾清宮內,朱翊鈞回到金座,閉目凝神。
這些時日,祂俯瞰半個大明,接受萬萬生民之信仰,可謂是大開眼界。
士大夫之中良莠不齊,其實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小民們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多識了幾個字。
只能說他們聰明,但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其着眼於當下,目光淺薄,算不上智慧。
朱翊鈞的舉動,無異於為世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們向着太一祈禱時,便仿若置身於寬廣溫暖的海洋之中,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苦悶和煩惱盡情的傾訴。
朱翊鈞這個皇帝是君父、君師、君國三位一體具象化。
人受委屈了,就會情不自禁的在這裏尋求安逸和解脫。
人生來就是物質的,但若是在物質生活中,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為富貴權勢摸爬打滾之後,倘若一旦觸及到精神殿堂,並能一窺其中風采,便久久不能忘懷了。
皇帝不再是一個具象化的符號。
而是眾人的精神歸宿。
令朱翊鈞感到詫異的是,大部分能放開心懷接受皇帝的,反而是大部分青年人,是貧苦之人,是鬱郁不得志的士人。
沒有接受過苦難的人,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不屑於此。
還有另一種人,他們經歷的太多,已經失去了彼此溝通交流的能力。
即使是張居正也多半是流於形式,是例行公事一樣的祈禱。
朝中公卿大臣,對祂是敬畏有加,甚至有些警惕。
除了訴苦,還有最多的祈禱就是投訴,和舉報。
人們發現,這玩意可比去登聞鼓和衙門公平多了。
登聞鼓是修士們所用,衙門嘛,則是有理無權莫進。
什麼叫官,官就是管人的。
是維持秩序和平穩的。
大奸大惡之徒在被反覆多次強烈的反應舉報後,就會觸及烈陽天界的天理。
於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赫赫紅雷將其生生劈死,其靈魂被天律所化的枷鎖帶走。
尤其是在北直隸地區,皇帝靈能最為強勢的地方,無論城郭縣衙,深山密林,皇帝的靈能時刻等待着呼應。
這種飽和式的覆蓋,就是為了及時反應。
遲到的正義,還算的正義嗎?
朕不好說。
但此舉,顯然滿足了人們樸素的公序良俗。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人們常常分不清好人壞人,但是誰在做事,誰的態度如何,總是明白的。
於是,朱翊鈞能接受到的信息就更多了。
京城裏哪家修士走火入魔了,哪家婚喪嫁娶,誰家衙內仗勢欺人被活活打死,哪個地界出了滅門慘案。
乃至於,京城的糧食物價漲了兩錢,百姓懷疑朝堂里人倒賣糧食。
家裏的老牛和騾馬落了殘疾,走投無
第八十二章 歷歷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