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幫我查一查吧。」
長孫無極的語氣里有着平時沒有的溫和,他看着這名女子,近乎懇求般接着說道,「畢竟整個長安城裏,沒有人比你更有機會找出這人來。」
「四耳若是來看我,我就找一找。」女子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她收拾完了餐盒,平靜道:「它若是不來看我,便說明它壓根就看不起我,我丟不起這人。」
「以前它瞧不上你,現在難道還瞧不上嗎?」
長孫無極笑了笑,他覺得這女子的回答已經讓他十分滿意。
女子也不再說話,她提起餐盒轉身走出這個幽靜的院落,只是走出了數十步,她看到有一片好看的翠色羽毛在前方的空中悠悠飄落。
她豁然抬首,看向一側的屋頂。
屋頂上,有一隻四耳的黑貓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它上方屋檐上有一個黑色的鈴鐺。
它伸出爪子撥弄着那個鈴鐺,那個平時被風一吹就會發出悅耳聲音的鈴鐺,在它爪子的撥動下,卻是詭異的寂靜無聲。
當女子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時,它微眯着眼睛朝着女子看了一眼,咧了咧嘴,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
松溪書院和潛心書院四百餘名學生徹夜未眠。
送入松溪學院的教資極為駁雜。
上至幽州要員,下至一些商鋪的掌柜、道觀的觀主,甚至一些手工作坊的坊主,大量的教資流水席一般進入這講學堂。
在長安皇宮裏的皇帝大發雷霆之前,兩所書院的學生已經分門別類的整理出了數本小冊子。
顧留白只是粗略的翻了翻那幾本小冊子,便宣佈歷經整晚的教學結束,和這些學生互相行禮之後便離開。
「這些人裏面的確有許多可用之才,但總也免不了出一些扯後腿的。」裴雲蕖剛進車廂,就對顧留白說到,「這些人如何甄別?」
「這些事情用不着我們去考慮。」顧留白道:「老夫人昨夜離開之前,連這些學生今日的餐補、一些學生昨晚原本應該賺到一些銅子卻沒賺到,恐怕會影響生計的小問題都已經考慮在內,會令兩所書院的專人發放。我這教學對於這些學生而言也是一次大考,接下來哪些學生會留在這兩所書院之中學習,哪些學生因為品行不夠而被剔除出去,這都是她會做的事。」
裴雲蕖心中對那名老夫人生出更多的敬意,她此時想來也應該是這樣。
既然將這兩所書院託付到顧留白和她的手上,昨晚上她又親自到場,自然就是要親自主持這次最為重要的大考。
她會將那些不合適的人都剔除出去。
她用盡了一生的心血為大唐造就她心目中的賢才,但到了最後,她也並未將自己的心血託付給長安的官家,並未託付給李氏,顯然她那兩個兒子的事情,也讓她對大唐李氏有些失望。
幽州行軍司馬周府。
日上三竿時,周愈揉着自己的腰艱難的從房中一步步挪出來。
他身後走出來的夫人面若桃花,眼睛裏流淌着的都是滿意。
昨夜竟然能夠幾番惡戰,這周生也是老當益壯啊。
「今天給老爺買些羊肉,再弄支老母雞,弄貼補藥。」
她滿臉堆笑的吩咐下人。
正在此時,好大兩個包裹凌空飛來,砰砰兩聲落在周愈和她身前不遠處。
周愈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轉身一跳,直接掛在了她的懷裏。
她也是嚇得雙腿發軟,這青天白日的,難道無頭菩薩廟的人還能殺個回馬槍,這她該如何是好?
等過了好大一會,周府內外都無什麼動靜,兩個人才壯着膽子打開那兩個包裹。
「這些人什麼意思?」
兩個包裹里裝着的都是那兩個無頭菩薩廟的山匪從周府搜刮帶走的東西,此時粗略一看,似乎整理得精細,一樣東西都沒少。
梁氏畢竟是修行者,她眼尖,一眼就發現裏面有一個沒見過的丹瓶。
她好奇的拿起來一看,卻只見丹瓶上有三個字,「金槍丸。」
周愈湊上前來,也看清了那三個字,他瞬間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