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鈺淺褐色瞳孔瞬間放大,眼裏全是不可置信,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
小李根本不敢抬頭看譚鈺,她不敢面對譚鈺失望的表情。
她的肩膀劇烈地聳動着,早就哭成了淚人。
「有人和我說,只要這樣做就會給我一大筆錢,可是他沒有告訴我這樣會害了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貪心經受不住誘惑」
譚鈺震驚地後退了兩步,直到後背抵在牆上才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真相砸得她有些站立不住,她抖着聲音說道:「小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實在沒有辦法想像這話是從眼前這個身軀單薄的女孩口裏說出來的。
她寧願相信自己聽錯了,也不願相信這件事是她做的。
她懷疑過任何人,唯獨沒有懷疑過小李。
「我媽媽的病需要一大筆錢,我實在是負擔不了,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那個人找到了我,說他只是想要在這次的標會裏中標,我沒想到他們會報警,更沒想過會連累你,鈺姐,你打我吧,是我對不起你」
譚鈺閉了閉眼,咽下心裏的苦澀,艱難開口「那人是誰?」
她沒辦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深知小李的脾性,這件事明顯是有人故意做的局。
要不是顧江淮將這件事的風聲壓了下來,恐怕現在歷城又會多了一樁她的醜聞。
這件事對顧氏這種龍頭企業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最多就是賠點錢,另外重新召開標會。
但是對譚鈺卻是重大的打擊。
一個泄露公司機密的員工,從此在商界不會再有立足之地。
小李哭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從沒和他見過面,對方是通過電話聯繫我的」
「那對方答應給你的錢呢?」
「是他通過電話讓我去固定地方拿的現金」
譚鈺越聽眉頭越緊。
如此緊密的佈局,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小李說完後,突然又想起什麼來:「有一次他和我通電話時,旁人好像稱呼他為耀哥」
耀哥?
譚鈺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兒聽過,但又想不起來。
小李又往地上磕了兩個頭:「對不起,鈺姐,是我害了你,我不是人」
從她把文件泄露出去開始,往後的每一天她都過得提心弔膽,昨天看見譚鈺被警察帶走後,自責和懊悔更是達到了頂峰,心裏的巨大壓力已經快要讓她崩潰了。
從她決定說出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會失去譚鈺這個姐姐,譚鈺再也不會信任她,而她也沒有顏面出現在譚鈺的面前。
她也想過假裝不知道,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下去,可她看見譚鈺帶着禮物出現在醫院的那一刻,她真的騙不了自己的心。
譚鈺看了一眼還伏在地上的小李,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沉默着轉身離開。
在警察拿出證據的時候她只是被巨大的震驚衝擊得一時沒有緩過來,但至少她十分清楚,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她還有尋找證據,然後把真兇繩之以法的機會。
可是當小李跪在她面前,親口說出真相的時候,她犯難了。
難道小李真的是自願的嗎?她不是。
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錯誤也已經造成。
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她不是聖母,她不會因為傷害她的人有苦衷就會選擇委屈自己。
可是她現在真的很迷茫,她不知道怎麼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從醫院離開後,譚鈺渾渾噩噩地回到榆林新苑。
她疲憊地倒在床上,用被子緊緊地把身體包裹起來。
這是她從小就有的習慣。
小時候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這樣,在別人都有媽媽可以依靠的時候,她只能用力地裹緊被子,企圖讓自己得到一些安全感。
顧江淮回到天水園的時候,家裏只有李嬸在。
他一邊解開外套,一邊往裏面走去。
「夫人還沒有回來嗎?」
「還沒有,要我說啊,先生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