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淮,說話可要講證據,憑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想往我身上安莫須有的罪名,說實話,你還不夠格!」
丹斯眼神一冷,杵着龍頭拐杖,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
常年久居上位的氣勢從他身上流泄而出,那雙久經風雨的眼睛也在昏暗的燈光下亮得驚人。
兩人之間渾然天成的氣場在房間內相互衝突,碰撞,仿若要幫整個空間一分為二。
顧江淮輕笑了一聲,隨手從桌上拈起一份文件。
「以權謀私,肆意攪亂市場,你說要是右王知道,你這幾年私吞了這麼多財產,他會怎麼想?」
丹斯蒼老的手掌猛地收緊,眸光也越發深沉。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憑你也想挑撥我和右王的關係?」
丹斯嘴上這麼說着,實際心裏很清楚,右王雖然表面上溫和謙遜,可他十分多疑,絕不會允許有威脅到他的東西存在。
要是讓他知道丹斯背着他偷偷吞了這麼多錢,不說想要保住以後的權勢和地位,就連想要維持現在的地位都未必能做到。
「我知道你為什麼想要扶持右王,不過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手段罷了,倘若你失去右王的信任呢?」
顧江淮氣定神閒的翻了翻面前的文件。
「顧江淮!你到底想說什麼?!」丹斯死死咬着牙,額角的青筋隨着他的動作輕微跳動。
「我想說什麼?你利用趙思月綁架譚鈺,目的不就是想要逼我放棄路城嗎?既然你敢把手伸到我的身上,我不回你個大禮怎麼算得上禮尚往來呢」
顧江淮直起身來,一步一步的逼近丹斯,駭人的壓迫感襲來,讓丹斯和喬林兩人額頭上都滲出一層冷汗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裏謙遜優雅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此可怕。
喬林頂着壓力擋在丹斯身前。
「你有什麼沖我來!」
這樣的舉動讓丹斯頓時對這個兒子有了新的看法。
「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顧江淮拍了拍喬林的肩膀,那動作看似隨意,卻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邀請你們過來也只是想要你們看一場戲而已,親眼看着自己多年的籌謀,在今日功虧一簣」
話已至此。
丹斯乾脆卸下之前的偽裝與客套,他冷笑了兩聲,面上滿是不屑與嘲諷。
「顧江淮,你也別太自以為是,你以為我這麼多年在皇室與商會之間的往來都是弄虛作假的嗎?我用心經營多年,你想要輕鬆把我扳倒,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你自己想清楚,今日為了一個女人和我撕破臉值不值得!」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直到現在顧江淮臉上仍是一副溫和閒散的模樣,不見半點焦急的神色。
可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此時的他正處於盛怒的狀態,他像一隻長期潛伏在黑暗的巨獸一樣,渾身都透着一股冷靜到可怕的氣息。
許多人都說顧江淮手段狠厲,可幾乎從沒人見過他真正發怒的樣子。
一直跟在他後面的陳輝卻暗暗心驚,向丹斯投去一抹憐憫的目光。
他還記得下午時,顧江淮也是頂着這樣一副溫和冷靜的模樣,親自動手廢了段世豪。
當時段世豪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監獄,那場面透着血腥和暴力,但他依舊能夠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面不改色地喝着茶。
之後局長問他怎麼處理趙思月時,他只說了一句話「依法辦事,既然瘋了,那就送進瘋人院」
整個過程他平靜的身上沒有一點人氣。
顧江淮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
果然不出他所料,沒幾分鐘,丹斯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吵鬧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異常突兀。
丹斯瞟了一眼,是他的心腹打來的,可他只是靜靜地看着並沒有急着接。
不知道為什麼這通電話讓他的心湧起一種莫名的恐慌。
顧江淮:「不接嗎?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