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看過去,是個六五式飛行服的年輕男人,皮膚黝黑,臉型瘦長。
旁邊還坐着一個同樣穿飛行服的男人,但衣服有點不一樣,領口兩邊繡着五角星,胸前還有好幾排勳章刺繡,看起來級別更高一些。
更不一樣的是那張臉,眉眼冷峻,鼻樑高挺,厚薄適中的嘴唇微微抿緊,整張臉堅毅且輪廓分明,俊美中又帶着幾分桀驁的氣勢。
配上那身飛行服,在一眾灰頭土臉中格外亮眼。
溫寧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沒想到下一秒,對方冷銳的目光便射了過來,沉甸甸的,格外有壓迫感。
溫寧趕緊收回視線。
帥是帥,性格挺凶的。
坐了一下午火車,溫寧有些受不住了。
空間小,座位硬,坐久腰酸背痛腿還脹,那滋味簡直了。
她打算起來活動活動。
一起身,肩膀被帆布挎包帶得往下墜。
包太沉了。
打開看了眼,發現溫母給她帶了個鋼製軍用水壺,裏頭灌滿了水,這能不沉嗎?
溫寧把水壺掏出來放在桌上,挎上包離開座位。
有道視線追隨着她走遠的背影,笑着跟身旁人道:「陸隊,那女同志還挺機警的,居然沒輕易相信文工團的特招機會,我剛才都怕她當真了,被人騙財騙色。」
陸進揚頎長身軀坐得筆直,淡淡瞥他一眼:「那你怎麼不去英雄救美?」
年輕男人唇邊笑容擴大:「這不人家自己識破了,不需要我出手。不過陸隊,你還知道那女同志長得美,我以為你真臉盲呢。」
想到什麼,男人又嘿嘿一笑:「陸隊,其實我覺得你和那個女同志挺般配的,兩人顏值都高,生出來的孩子不知道多好看。」
「誒,要不要考慮一下?」
男人開始鼓動。
陸進揚凌厲的眉挑了下,冷聲道:「孫長征,我倒是不知道你有當媒婆的癖好,是不是很閒?回去後多加點訓練量。」
全名都喊出來了。
孫長征後背一涼,認慫:「別別別,現在訓練量已經夠飽和了。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嘛,咱們處的位置你又不是不清楚,說不定哪天就機毀人亡,總得給家裏留個後。像你這次,要不是跳傘及時……」
後面的話孫長征沒說完。
但陸進揚懂,這次他是死裏逃生。
下次呢?
總不會每次都那麼僥倖。
氣氛莫名多了分傷感。
孫長征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哎哎,我這嘴胡說八道,說回正題,我聽指導員說了,你的個人問題已經成政治任務了,今年必須要解決。」
「空政文工團的台柱子你看不上,剛才那位女同志你也不入眼,我倒是好奇,陸隊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剛剛那分傷感仿佛是錯覺,一下煙消雲散。
陸進揚抬手理了理袖口,漠然地勾唇:「看來你還是太閒。」
車廂交界處。
溫寧透夠氣,挎着包往回走。
之前被冷帥飛行男壓迫感十足的視線盯過,這次她學乖了,目不斜視地經過。
絕不多看一眼。
孫長徵發現了,胳膊肘碰了碰陸進揚:「陸隊,這女同志真不一樣。」
陸進揚不搭理他。
孫長征自己在那兒分析:「你看啊,空政文工團那幫女同志看見你,個個眼神亮晶晶的,這女同志居然對你視而不見,是不是很特別?」
「閉嘴。」陸進揚嫌他聒噪,起身。
「誒,你去哪兒?」孫長征問。
陸進揚只給他留了個背影。
第3章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