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睡着了。
……
凌晨三點五十,趙瑞懷的手機鬧鈴響了。
他睜開眼睛,迅速關閉了鬧鐘。
然後才發覺,自己不僅腳在遲緒的被窩裏,連胳膊也不要臉的鑽了進去,攬着遲緒的肩膀,手掌按在遲緒的背上。
他緊抱着遲緒睡了一夜。
遲緒窩在他懷裏睡的香甜,白淨細膩的臉頰粉撲撲的,顏色淺淡的長睫低低垂下,毫無防備的模樣看上去無比純淨,仿佛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趙瑞懷盯着他,抱着他,心裏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唔……」遲緒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嚇的趙瑞懷呼吸的驟停了,木頭人一樣僵硬在那裏,唯有劇烈的心跳聲在安靜的凌晨如同鼓聲一般敲擊着。
好在遲緒沒有醒來。
趙瑞懷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胳膊,撿回一條命似的長舒了口氣。
真的是……睡覺這麼不老實,腳都掉到床外頭了……
遲緒被趙瑞懷叫醒時,趙瑞懷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起床吧。」
遲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幾點了?」
「四點二十。」
那還不算晚。
遲緒振作精神,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他的兩條腿酸痛的厲害,「呃……」
「怎麼了?」
遲緒知道自己要是說腿疼,他肯定要抓住機會教育自己一通,無非是什麼讓你平時不運動。
但他還是說了,「昨天爬山有點累着了……腿疼。」
趙瑞懷真就按那麼來,一個字都沒差,「讓你平時不運動,周末沒事就去健身房鍛煉鍛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現在年紀小,再過兩年你試試……」
遲緒道,「我沒去過健身房。」
「你還好意思說。」
遲緒費力的坐起身,一副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模樣,虛心求教道,「趙總平時去哪健身?是雲景公寓附近那個嗎?」
趙瑞懷點點頭,頗為大方的說,「我是那的會員,你可以拿着我的卡去。」
「那趙總,您下次去的時候能帶上我嗎?」
趙瑞懷不知想到了什麼,耳垂有些發紅,「嗯……可可可以,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遲緒彎着眼睛笑了起來。
趙瑞懷抬起手,掩着唇輕咳了兩聲,「你快收拾吧,我去壓水。」
遲緒很快就穿好了衣服,這個時間雖然也很冷,但沒有昨晚那麼難熬了,待他洗漱後,兩人一同去了能觀賞到日出的鐘樓。
天色雖還是蒙蒙亮,但僧眾們早已起床,一路上遇到不少穿着樸素單薄的壞色衣的僧人,他們行走在寺中,淡然忙碌着,仿佛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寺廟裏的鐘分為兩種,一種名為喚鍾,一般吊在佛堂的角落裏,是用來召集寺內的僧人或者做通知用的,另一種則為梵鍾,梵鍾吊在寺廟的鐘樓上,每天早晚撞擊兩次,是在寺里的和尚做早課前和晚上熄燈前。
遲緒和趙瑞懷到鐘樓時,朝暉正濃,將天際與群山染上一片奪目的緋色,梵鍾此刻響起,聲音渾厚深遠,令人不禁心中顫慄。
在這鐘聲的餘音中,遲緒也忍不住偏過頭去看身邊的人。
之間趙瑞懷舉着手機,正在給他拍照。
「……趙總?」
趙瑞懷又咳了兩聲,面無表情的收起手機,「那個,要掛在公司大廳的照片。」
話都說不明白。
不過……
「趙總,你是不是感冒了,怎麼一直在咳嗽?」
趙瑞懷面露迷茫之色,「我有一直咳嗽嗎?」
遲緒掰着手指頭數,「你今天早上已經咳嗽了五次了。」
趙瑞懷挑起嘴角,看向遠處的日出,「你記的還挺清楚。」
遲緒的臉登時有些發熱,他低下頭,看自己的鞋尖。
「你知道寺廟為什麼要撞鐘嗎?」
「不知道……」
「因為梁武帝曾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