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蛋啊,俺的貓蛋啊」
婦人傷心欲絕,邊跑邊哭,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白月灘,老遠看到前頭圍了一群人對着地上指指點點的。
婦人腿一軟,差點打跌,她的孫孫,不會是心裏一緊,婦人哭喊越發悽厲,人還未撲進人群就倒在了沙灘上。
村民見狀連忙來扶,同族一個後生媳婦忙拉着人安慰,「海花嬸子,海花嬸子,你家貓蛋沒事,好好的呢。」
「俺家貓蛋沒,沒事?」
「對,沒事!」
「可小鯊怎麼說」,被扶着的海花嬸子起先一愣,還待不信,人群中突然探出個小腦瓜朝她激動吶喊,「奶,奶,阿奶,貓蛋在這。」
剛才還哭的嗷嗷的海花嬸子一僵,眼淚掛在臉上要掉不掉,一把拽過孫子左右打量,確認完好,海花陡然鬆了口氣,一把將把娃兜進懷裏,連道萬幸,可一想到剛才小鯊那孩子的通知,海花又驀地變臉,不住嘮叨。
「小鯊那孩子可真是,明明我家貓蛋沒事,他怎麼胡亂的報信,可嚇死俺這把老骨頭了!」
邊上村民見狀,怕海花嬸子誤會忙解釋,「嗨,海花嬸子您誤會了,您家貓蛋是被好心人給救了,要不然怕是性命難保。」
「被好心人給救啦?那好心人呢?」
隨着眾人讓開的道,海花嬸子就看到了被眾人圍在中間,半個身子都還浸透在水裏的豬頭人。
「俺滴個娘親乖乖啊,這是咋地啦?」
目睹先前發生一切的村民,忙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
「海花嬸子,剛才多虧了這小郎,要不是他,那就是你家貓蛋被那江妃給蟄了,那玩意可毒的很。」
「可不是,這回子蜇人的江妃我看着也不尋常,剛把貓蛋丟出去,這後生眨眼就成了這般,都沒原本的模樣了,小命怕是」
海花嬸子急的拍大腿,「哎呦那還耽擱什麼,趕緊救人呀!」,心說咋還有功夫嗶嗶的,要是真死了,自己孫孫可不是欠了人一條命。
眾人:「海花嬸子,已經有人去城裏請大夫了,不過便是大夫來了,怕是也遲了。」
「你看這後生,腦袋都腫成豬腦殼,臘腸嘴,魚泡眼,這才多大會的功夫啊,沒救了,後生人是好,可惜了了的。」
「唉!」
眾人自然也急,嘴上應和唏噓,心裏卻是知道,被毒江妃蟄了的人能活下來的有幾個?更何況是那麼少見的江妃,這後生怕是真不成了。
而躺在沙灘上,眼睛充血模糊,渾身僵直,意志與神思都即將遠去的豬頭,此刻內心整個都是崩潰的。
他想說,都閉嘴,我還可以搶救一下,只可惜頭頂隱隱綽綽的一道道身影只知鬧鬧哄哄,嘰嘰喳喳,沒有一個來救自己的。
不過話說,這回自己蹲到的江妃可真毒啊,毒的他很滿意,只可惜,要不是這叫什麼貓蛋的小破孩亂入,不是手欠的為救他,憑自己的本事怎會躲不過?
真真是應了師兄們的那句話,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武功再高也怕小破孩啊!
豬頭委屈的想哭,尋覓了這麼久的毒物跑了,自己空忙一場不說還中了招,一世英明神武跟着全都毀了,指不定還要去見閻王。
見閻王不可怕,怕就怕死的這麼憋屈,到了那頭他都無顏見師傅啊!
豬頭腫脹絕望的眼,萬物都不關切,只一眼眼的望向僅離自己一掌之隔,被海浪扑打帶離自己身邊陷落在泥沙上的青綠小藥瓶。
那是他的解藥,可緩解毒素髮作的解藥啊!
剛才出現潮湧,情急之下,他只來得及把小破孩甩上岸,不想被自己圍堵的獵物趁機反攻,給自己來了那麼一下子,當時他就取出了身上帶着的強效解毒丸準備來一顆的,結果他錯估了此江妃的毒性,大到自己的內力都抵擋不住三息。
加上小破孩的哭聲引來附近村民激動撞到自己,手腳虛軟,眼發花的他,手中藥瓶落地,自己也隨之跟着轟然倒下,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着海浪帶着他的藥瓶遠離,再遠離。
他還得慶幸,藥瓶陷入泥沙,沒有再被海浪帶進海里,要不然他怕是真回天乏力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