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關上了門。
林月華皺着眉直擔心,許學軍愣愣地盯着許青山房間的門。
「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伱別往心裏去,都洗過澡了,回去睡覺吧。」
林月華見許學軍的臉色變化,寬慰了他一句。
「嗯。」
許學軍原本臉上的喜色和擔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思。
凌晨五點,天蒙蒙亮。
林月華裹着被子睡着。
許學軍背對着林月華,睜着雙眼,看着白牆,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左小臂上。
一夜,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反思、內疚、自我質問。
許學軍思考着自己怎麼能有那種驕縱放鬆的心態,只想着把屬於自己的責任都交給兒子來承擔。
他明明.剛滿十八歲。
那雙稚嫩的肩膀又能承受多少呢?
自己作為父親,這些年究竟有多少失職,才會讓他那麼一個孩子就看到了那麼多社會現實的面,感覺到了明顯的差距和不同?
又是為何會讓他失望,讓他覺得只能依靠自己?
沒有哪一個有點責任心的父親會不希望自己是孩子心目中無所不能的頂樑柱。
許學軍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毛病。
但他其實對許青山是極有責任心的。
許青山的一番話在他腦海中如同魔音繞耳一般,迴蕩了一整晚。
不僅如此。
他還想起了之前和許青山的那次在家裏的衝突,他說的那些話。
其實
兒子他一直對自己這個父親寄予厚望。
可自己卻
第二天。
許青山去上了學。
許學軍和林月華去學校里簡單地走了一圈,跟老師們熟悉了一下,又和華清京大的老師見了面之後就回雲漳了。
雲漳縣地方稅務局裏。
許學軍坐在綜合科內自己的辦公桌前沉思良久,他的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
他看起來狀態很差,之前打理的油光大背頭現在也顯得有些凌亂。
但他並不是邋遢,而是在壓抑着什麼。
同事們有來關心一下他,但許學軍都搖搖頭擺手說自己沒事。
一直到這一天快下班的時候。
許學軍才和同事說了聲自己要去旁邊的行政大廳。
他大闊步地朝着行政大廳走去,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整個人的氣勢卻絲毫不頹。
從行政大廳的正門昂首挺胸地進去。
有不少人看到他這一身稅務制服,又見他如此有氣勢,都以為他是哪裏來視察的巡視組領導。
有些年輕的紛紛站起來跟許學軍微笑點頭示意。
上點年紀的也會友善客套一笑。
許學軍找到了行政大廳的不動產交易稅務窗口辦事處,那位郭主任正在窗口裏的辦公桌前,滿臉愁容、百無聊賴地坐着。
「郭主任。」
許學軍很是自信大方地走進窗口辦事處里,跟郭主任打招呼。
「誒?許科,你怎麼過來了?」
綜合科的工作覆蓋面廣,郭主任自然也認識許學軍,而且這次最新的副科許學軍也評上了。
「是這樣的,郭主任。」
許學軍沒坐下來,而是客氣地站着,說道。
「我想看看你什麼時候在家有時間,我去做客一下,我們聊聊,崗位調動的事?」
郭主任眼前一亮。
立馬站起來握住許學軍的手,拉着就讓他坐下來。
「好說,好說,這事咱們細聊。」
兩個中年男人就在這辦事處理聊了起來,前面的事有年輕的辦事員在處理,沒有重要事情,也不會有人過來。
這一晚,許學軍和郭主任一起下的班,聊得頗歡。
翌日。
許青山接到了林月華的來電。
林月華告訴他許學軍去找關係和找人脈申請崗位調動的事情,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