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叔。」楚韻南放下二郎腿,站直身體揮揮手,接近一米七的身材高挑美麗,眼神卻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差人:「讓兄弟們坐下飲茶。」
「好,小姐。」潮州鄒眼神深邃,表情複雜的最後看他一眼,便帶着兄弟們重新回到位置坐下。
楚韻南卻表情冷峻,連連拍手:「好,有膽識,為了同我平起平坐的談生意,連槍都敢拍,平地一聲雷,看來是要談一樁大生意了。」
「波仔,阿遠,坐下來繼續飲酒。」幾名舅少聞言錶帶不甘的坐下,一位打算上前的夜場經理,見到衝突消弭於無形,悄然帶人回到場邊。
一群人的眼神依舊緊緊盯着這裏,其它包廂區裏的少爺們,不少人也投來目光,百樂門裏為爭風頭的衝突向來不少,大多數也見怪不怪,只是為談生意鬧成這樣不多,談生意就講究和氣生財。
可何定賢說到底在商界子弟面前地位低下,不做一點破格的行為,是不會得到闊少小姐們的重視,拍槍的舉動也是在為下一步談話做鋪墊,今天要談的生意,重點不在錢,在於人,搶先表示出勇力與膽識,是提前展現價值的一種方式。
何定賢獨自走進包廂區,坐在楚小姐身邊,接過楚小姐遞來的一杯威士忌說道:「多謝楚小姐給一個開口的機會。」
「如果等會的生意不能讓我滿意,就不要再想用星輝商號的船。」楚小姐眼神掃過守在桌前的阿善、阿樂,輕笑着道:「聽鄒叔話,你之前只是一個軍裝警,看來最近升職做便衣了。」
「剛剛拿到槍就敢拍出來,你真是很懂得展示權力。」她眼神兜回到面前的何定賢身上,何定賢飲下一口酒,放低酒杯,笑笑說道:「有權不用王八蛋。」
「說吧,什麼生意。」她問道。
何定賢道:「我就不兜圈子了。」
「我想通過楚小姐把星輝商號做大,順便也借用楚小姐的勢力,擴大手下的造紙廠。」
楚韻南意味深長的笑道:「星輝商號一共有六艘貨輪,兩艘購來的貨船,四艘長期租用自仁泰航業,總計一千兩百噸,每月至少往東南亞跑四趟,橡膠公司缺貨的情況下可以跑六趟,怎麼?」
「你一間五台機器,四十個人的工廠,一個月要用四五千噸木料嗎。」
何定賢不置可否,只道:「我的紙廠已經打開銷路,將來用料量會越來越多,自然是希望楚小姐的船越大越好,方便我來搭便船。」
「只要對潮汕商會有一點了解的人,想必都知道楚小姐是個有抱負的人才,真的人才也許不需要繼承家業,把手上的商號做大,就能打下自己的江山!」
楚韻南放下酒杯,嚴肅道:「不要以為靠一點猜測就能撈到好處,出來行,是要憑本事的。」
「油嘴滑舌的人奸,我見得多,上一個的下場是被我割掉舌頭,丟進赤柱灣,你要不要試試?」
何定賢出聲道:「據我所知,自從半島一聲炮響,到現在硝煙未停,全港都在走私,楚老闆有錢有勢,掌控全港米糧市場,自然不用冒風險去發戰爭財,但是楚小姐不一樣,你要是有野心,就該加入這場野心家的饕餮盛宴。」
其實楚老闆並不是沒有做相關生意,只是與堆進前線的汽油、藥品不同,豬肉、米糧生意可以直接跟內地對接,合理合法的開展生意活動,根本不需要搞走私。
所以說,楚老闆是站在山頂上的商人,不用冒風險照樣是愛國實業家,可更下層的商人就必須提着腦袋去闖。
事實上,未來全港知名的風雲人物,璀璨新星,全都是在這場饕餮盛宴中成長起來。
而加入這場饕餮盛宴的門票,就是手底下起碼要有一支船隊,沒有船隊運貨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
這張門票足夠攔下全港百分之九十的商人,包括現在的何定賢,何定賢想要藉機賺取資本就必須搭別人的便船,眼下的楚小姐乃是最合適人選,雙方有十足的互利空間。
楚小姐聞言心頭一動,語氣不屑的質問道:「還以為你有什麼猛料,原來是在話一樁全港人人皆知的爛事,戰爭錢,那麼好賺?是要提着腦袋去拼的,你肯丟下槍幫我做事嗎?何探目!」
何定賢指着她道:「你有船,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