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長一見向桉,臉色陡然一變,向杺轉着腦袋好奇張望,道:「玄清道長,成功了嗎?小九在朕身邊了嗎?」
向桉挑挑眉,這下都能想通了,怪不得那房間佈置成那般神神鬼鬼的怪模樣,感情是為了她來的。
向桉:「怎麼?想超度我?」
一模一樣的話這是她第二次說。
玄清道長難堪道:「老道不是和尚不做超度之事,老道所作所為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塬國罷了。」
「搞鬼怪神力是為了塬國?」向桉諷刺道,「這話說給你自己聽,你自己信嗎?」
「你」玄清道長想說什麼,但眼睛瞥到一旁盯視着他的向杺,所有的話全都化為了一句:「老道自有老道的辦事之道。」
「玄清道長!朕在問你話。」遲遲未得到答案的向杺此刻已是不耐煩。
「皇上,失敗了。」玄清道長壓下一腔之語,一臉挫敗,「不過,老道還有別的法子,定能成功!」
向杺聽着前半句話神色是惱怒的,聽到後半句話,便又平靜下來,他手一揮,身後幾個太監立馬抬着幾個紅漆木箱子出現,他溫和道:「朕信你。」
向桉冷嗤一聲,心道:「你不信他,你也沒人能信。」
整個京城除了玄清道長,她就沒遇見過第二個能看見她的人。
平心而論,這事很離奇,向桉曾問過系統原因,可沒有得到過回應。
苻清白重新回到天牢之中,向桉剛在桌上坐下,倚在牆邊的苻清白忽然開口問:「你沒受傷吧?」
向桉左右環顧,除他之外牢中再無第二個活人,那這話就是問她的,沖他方才撕掉黃符的舉動,向桉對眼前的蠢貨少了一點他被關瘋的印象。
「沒有。」
不僅沒有,若是鈴鐺搖得規律些,她都能當成音樂聽。
她答得認真,可苻清白耳中是一片寂靜,一息功夫後,他低喃道:「應當是無事的,不然玄清道長不會那般驚訝。無事便好.這便好」
他的自言自語向桉懶得再聽,一來是沒興趣,二來是現在的苻清白和之前的他區別太大,說的話真假難辯。
向桉正要去數螞蟻,玄清道長出現了,一身綢緞白衣替代了原先的破爛道士服,他手持白色佛塵的模樣無端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侯爺,老道有話和公主說。」
苻清白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便不再理會,玄清道長面容平靜,不得已再次道:「侯爺何必如此看老道,公主逝世已快半年,魂魄卻遲遲未入輪迴轉世,您難道便忍心她如此受苦?」
向桉輕輕飄去:「我就在你眼前,你有話就說,用不着他做嘴替。」
人嘛,總是奇奇怪怪的,本人在他面前,還總喜歡通過別人的嘴來打聽你。
玄清道長瞅瞅苻清白,見他並無反應,便問:「公主,今日做法,您感覺如何?」
「聒噪。」向桉手環抱手臂,「下次搖好聽點。」
玄清道長眼底泛疑惑,似是不確定:「僅就如此?」
向桉點頭:「僅就如此。」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玄清道長不停嘀嘀咕咕,說着說着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顧衣服潔淨與否。向桉算是明白初次見他時,他為何穿着破爛了。
「怎麼?向杺催你?」向桉瞧他神神叨叨的樣子,好笑挑眉。
玄清道長笑了笑,大牙外呲:「綿康公主當真聰慧,與神鬼異之事牽扯進來,陛下如何能不催?」
向桉開門見山地說:「和皇帝商量好怎麼對付我了?」玄清道長的話早已在預料之中。
「今日老道前來確是為此事而來。」
玄清道長盤着腿,打了個不倫不類的道家手勢,仿佛是在完成什麼神秘的儀式,而後五官舒展,帶上幾分慈眉善目的意味:「神鬼之事在皇家向來視為忌諱,向來不允輕易談論。而今,公主您離去多年,魂魄卻滯留人間,此事在陛下、乃至天下萬民眼中,皆是非同小可的一事。」
「是以陛下派老道來問兩件事:一,公主是否有難以放下的心事,二,為何公主不呆在陛下身邊,偏偏在苻侯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