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不鬆手,我鬆手的話立刻就會被吃掉,只要到岸邊就好。」
「酆都城內無活物,你就算上了岸,也活不下來。」
船夫嗤笑一聲,徒手掐住那不斷怪叫的長脖怪脖頸,輕輕一捏,血肉瞬間爆裂開,如同一陣血雨,也染紅了周圍的白霧。
「聒噪。」他淡聲道。
船上的其他幾個鬼魂皆瑟瑟發抖起來。
這下不需要他的斥責,趙時寧主動鬆開了他的衣角,她也看出了他對她的殺意。
果然下一刻,趙時寧也被他用魔氣毫不留情扼住了咽喉,濃墨般的魔氣纏繞在她的脖頸,越來越緊。
她的眼淚從眼眶滾落下來,難以呼吸的痛苦致使她無法出聲,只能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
「你不能殺我我師父是謝臨濯」
話音剛落下,船夫陡然鬆開了她,掀開了斗笠,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的面容。
本以為是個年邁的老者,沒想到竟是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令她窒息的力量陡然散去,趙時寧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白皙的皮膚綴了幾滴血珠。
借着模糊的燈光,趙時寧看見他金色的獸瞳。
「你是萬殊?」
她嗓音沙啞,試探性地問。
萬殊沒料到她竟認得他,但他沒有直接承認,而是反問道:「你方才說你是謝臨濯的徒弟?」
他一雙金色的眼瞳緊緊地鎖在她身上,在這黑壓壓的漆黑中顯得有些可怖,她不由得想到萬殊的真身好像是一隻兇殘的大黑虎。
萬殊就是只被魔尊齊不眠飼養長大的黑虎,也是齊不眠最信任的部下,年紀輕輕統領着魔界的百萬魔兵,兇殘的名聲傳遍仙界。
趙時寧心中害怕,又有些後悔,早知道會遇到這種煞神,她就不逃跑了。
至少謝臨濯沒有徒手捏人這種癖好。
「是呀,我的確是謝臨濯的徒弟,我身上有他下的禁制,你一探便知。」
趙時寧胡亂地用袖子將血跡抹去,還有些驚魂未定。
萬殊將她的膽怯盡收眼底,不禁懷疑謝臨濯怎麼會有這樣廢物的徒弟,抱着這種懷疑,他伸手在她眉心輕輕一點。
趙時寧的眉心緩緩跳躍出一團白光,冒着森森霜寒,又夾雜着濃烈的劍意。
萬殊想把那團白光捏碎,卻不料白光驟然大亮,發出尖銳的劍鳴聲,他竟然硬生生被彈退數步,手掌上被劃出一道見骨的傷口,汩汩地流出殷紅的鮮血。
趙時寧心中咯噔一下,完全沒料到她那師父這麼強,居然能把萬殊都給傷到。
這可是她未來的頂頭上司,要是把虎得罪了可怎麼辦!她以後還怎麼在魔界去混!
「大人,你沒事吧?『』
她的關心多少是帶了幾分真情實感的,縱使只是坐在原地什麼也沒做,但表情卻顯得格外的痛苦悔恨。
相比之下,萬殊的怒火就多了幾分真情實感,他生氣時那雙金色的獸瞳染上了烈焰,如同跳躍的火光。
「你竟真的是謝臨濯的徒弟,你們師徒可真有意思,白日你師尊才來過,害得我主人負傷,晚上你又來尋死。『』
趙時寧這才知道謝臨濯說出遠門,是來酆都城和齊不眠打架。怪不得當時無羈閣的結界有一瞬間的鬆動,這才讓她抓到機會偷偷溜了出來,想必謝臨濯也受了傷。
「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萬殊說話間就要再度出手,卻不料剛才還畏畏縮縮的女人直接撲到他身邊,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你這是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們修士難道不懂麼?」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憋出這句話。
「大人,誰讓你一言不合就要殺我呢,我這次來不是來挑釁的,我是來投誠的啊!」
「我自小就仰慕您,我聽說過您很多的事跡,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像您一樣成為魔尊大人的得力幹將!為壯大魔族增添一份力量!」
趙時寧一番發言說得自己熱血沸騰,幾欲落淚。
萬殊終於掙脫了她,嫌棄地後退一步。
「魔界不收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