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寧歡歡喜喜接過令牌,領下這差事,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等視線里的身影徹底消失,沈蕪蘅臉色驟沉,冷然地盯着謝臨濯,「師兄真是好本事,怎麼我剛看上的人就被師兄搶了去,還懷了她的孩子。」
「她有了你和這孽種,從今往後又如何能看見我?」
她修的是殺戮之道,看誰不順眼便除去,從不過問是非善惡,以至於殺業過重,被神帝降下神罰,魂飛魄散。
如今能重獲新生,也從未想過悔改,性格反倒愈發偏執。
她掌心緩緩凝聚刺目的靈力,朝着謝臨濯的腹部揮去,可卻被躺在地面的寒霜劍飛來擋住,靈力與劍身碰撞,「吭哧」一聲,沈蕪蘅被彈退數步,神情隱約可見一絲癲狂之意。
趙時寧沒有急着去拿藥,總歸有沈蕪蘅在照料,肯定出不了什麼差錯。
畢竟照着系統的話來說,沈蕪蘅是謝臨濯的白月光,謝臨濯是沈蕪蘅的硃砂痣,兩個人是鎖死的官配。
她走至山腳,驀然停住腳步。
萬殊居然還沒有走。
黑白條紋相間的小老虎在花叢里蹦來蹦去,一會去撲蝴蝶,一會又去撲地上的蟲子。
與萬殊平日裏兇巴巴的嘴臉完全對不上號。
趙時寧連忙捂眼,生怕被萬殊看到,殺人滅口。
【萬殊大人人設又崩了,但毛茸茸的小貓咪,真的好卡哇伊。】
趙時寧聽不懂系統在說什麼,但她掩耳盜鈴的姿勢,成功讓撲蝴蝶的小老虎回了頭。
「趙時寧,你怎麼能偷看人呢?!」
萬殊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
趙時寧將手放下,卻發現銀髮黑袍的少年就站在她面前,兇巴巴地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事。
「萬殊大人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我什麼時候偷看人了,我明明看的是老虎好不好。」
她也不怕他,心中想着以後下山投奔合歡宗,闖蕩修真界的事情,越發大膽地逗弄着這隻涉世未深的小老虎,想把他從魔尊那騙走。
給她當坐騎。
只要想到氣勢洶洶的大老虎神獸未來給她當坐騎,做她的小奴隸,趙時寧笑得愈發真誠燦爛。
「萬殊,方才魔尊來了,肯定是你通風報信的是不是?」
萬殊完全不否認,大方磊落地承認:「自然是我,無羈閣的結界昨日就破了,肯定是謝狗出了差池,這是主人殺謝狗最好的時機,只要謝狗一死,人間便是魔界的囊中之物。」
「謝狗?」
趙時寧重複了一句,噗嗤地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她還從未聽過有人這麼叫謝臨濯,即便她在心裏恨死了他,也沒敢這麼叫過。
「你笑什麼,你不是最恨你師尊嗎?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我家主人就是這麼叫的。」
萬殊剛說幾句話,頓時想到上回趙時寧將他氣跑的事情,冷哼一聲,生生止住了話茬,不願意搭理她。
「萬殊大人,您怎麼生氣了,你別不理我呀。」
「萬殊大人萬殊大人萬殊大人!」
趙時寧不厭其煩地喚着他的名字,直到喚得小老虎惱羞成怒瞪了她一眼,「趙時寧,你煩不煩啊。」
「不煩,喚你的名字怎麼會厭煩呢,喚一輩子都不嫌煩。」她哄人的話脫口而出,也沒覺得有什麼曖昧的地方。
反倒是萬殊耳根子悄悄又紅了,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頓時煙消雲散。
「你胡說什麼呢。」
「萬殊大人,方才你怎麼沒有跟魔尊一塊離開呢?魔尊不準備殺謝臨濯了。」
岸邊的野桃花隨風而動,花瓣飄在這不停奔流溪水中。
趙時寧走到了清澈見底的溪水邊,蹲下身子,用手掬了一捧清水,洗了把臉。
「我正準備離開。」
萬殊想到方才捉蝴蝶的場面被趙時寧看見了,他感到有些難言的彆扭感,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趙時寧臉上的水漬未乾,眼睛有些睜不開,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暈,還有萬殊黑漆漆的身影。
「萬殊大
14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