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家小餐館裏坐下,服務員遞過劉傻子一個菜單,她對劉夢石說:少點幾個菜,不要浪費。又對老闆說:弄乾淨一點,小盤。
劉夢石開始仔細觀察她,她的臉黑紅,五官也還端正,穿的是一套褪了色的春裝,洗得挺乾淨。裏面的毛衣是劣等毛線打的,粗細不均勻。看得出來,她的日子過得不寬裕。
她終於開口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記者,給你講講我的故事,我叫胡文秀,我們的飯店很偏,是個五層樓的房屋,樓上是旅店,樓下一樓是餐廳。火車站的人不好找我們的飯店,於是,我們就到火車站拉客。
你看我的皮膚,看我的穿戴,再看我一雙粗糙的手,就應該看出我是一個鄉下人。我今年30歲,結過婚,丈夫個子高大,有一米八,在我們鄉下是個帥哥。我是在廣東打工時認識他的,我們一個縣裏的人在本地都無所謂,在外地一見面就覺得格外親切了,我就開始依賴他了。每天下班,不是他去找我,就是我去找他。不要笑我的臉皮厚,一個女人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會變得很主動的。
不到一年,我們就結婚了,這時,我肚子中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我生的是一個女孩,他家裏人不高興,丈夫卻不嫌棄,他說他喜歡姑娘,要我留在家裏好好照料孩子。開始,他幾乎每個星期都要給我寫信、打電話。以後的兩年裏,他連春節都沒有回家,電話與信件也比以前少多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一天,我的一個同鄉告訴我說:你的男人在外面又找了一個女人。
我一聽,心裏毛焦火辣的,一氣之下,將女兒給我母親帶,搭車趕到了廣東。丈夫看見了我,又驚又喜,他對我畢竟是有感情的,他羞愧地說:對不住你和女兒。我原諒了他,在廣東住了一個多月,感覺到又懷上了他的孩子,想到家裏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就往家裏趕。我一回到家裏,父親一臉悲傷,母親抱着我哭。原來,我的女兒掉進水塘淹死了。我活潑的女兒啊,媽媽永遠聽不到你的聲音了。我好傷心,哭昏了幾回。以後,為了新的生命,我強忍悲傷。
這個時候,隱身的程萍也落淚了說:「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真是不容易呀。」隱身的於張喜說:「如果不是穿越出來,我也體會不到,劉傻子的經歷多,難怪他比我們創作都要刻苦,他在外採訪拉廣告,收到歷練。」
幾個月後,我的第二個女兒生下來了, 我帶着女兒到婆家,婆婆嫌我光會生女的,罵我是個蠢豬。我受不了這個氣,就與她吵,她拿起一個鍋鏟,砸破了我的頭,鄰居送我到醫院去縫了七針。你今天還可看見我額頭上的傷疤。
我從醫院出來後,帶着孩子回了娘家。後來得知丈夫在廣東進了監獄,被判了十五年的徒刑,他是為女人去鬥毆,被他打的人殘廢了。看着家裏經濟拮据,我對媽媽說:我要外去打工,賺一筆錢,混出個人樣子。
鄰村有一個單身漢,在外面跑業務,對我母親說,可以給我找個好工作,我就同他出來了,沒有想到,他糾纏我,要麼,我就與他同居,要麼,我協助他販賣文物。他那麼大年齡,我肯定不能夠嫁給他,我要對孩子負責,對我的丈夫負責。至於至於走私文物,肯定是犯法的事情,也不能夠做。半夜,他睡着了,我裝作上廁所,跑到了路邊攔住一輛卡車,好心的司機將我運到襄陽市,我就在這裏住下了,打算找個工作,一年半載後,再回去看望我的父母。
剛開始,我沒有找到工作,連住宿的錢也沒有了,旅店老闆要趕我走,說:這裏不是慈善機構,你要麼走人,我也不要你的錢了。你要麼就到火車站去幫我的餐廳與旅店拉客,住宿費免了,還可以按比例提成。我已經三十了,年紀不小了,我要對得起丈夫,還要對女兒負責,更不能夠丟爹媽的臉。
一天中午,也是這個時候,有個五十多歲的人單獨一人在場地上轉悠。我對他說:需不需要臨時休息,需不需要吃飯。他同意跟我走了,邊走邊摸口袋:糟糕,我身上的錢丟了,剩下的錢不多了。他將錢分幾個口袋放,有一個口袋裏的幾百元錢沒有了。我說:沒關係,我對老闆說一聲,要他少收你幾個錢。
他說:算了,我丟了錢,沒心思去了,你很像我死去的妻子,乾脆陪我談心吧,我可以給你小費的。
我想了一下,同意
第58章 拉客打工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