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坐穩太子之位,受百官信服,被百姓稱頌。
他會為蕭玉岑,選擇對他最有裨益的魏相之女魏輕蕪為太子妃的人選。
他會提攜司徒家,讓蕭玉岑的舅家更加顯貴,錦上添花。
在明知道,先皇后害死了他母妃,殘害皇嗣,為了蕭玉岑的皇權之路,他毫無原則地偏袒,包庇。
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是可以成為一名好丈夫,好父親的。
但,他好的對象,從不是他與母妃。
「我也會恨,真的會恨!」
他開始顫抖。
他不願意沉浸在往事中難以自拔。
然。
午夜夢回。
他始終會夢見父皇臨終前,那張灰白的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和掙扎着想要起身,去找那對姦夫淫婦算賬,卻無能為力地挫敗。
「蕭玉祁,忘了那些,朝前看,往前走。」
蘇見月溫柔的聲音,如同一劑安神藥。
讓蕭玉祁變得平靜。
勒得她喘不過氣的手,鬆了松。
蘇見月跪坐在他的身前。
用一雙手,捧住蕭玉祁的臉。
「從前的記憶,不應該成為束縛住你的網,它們應該成為你堅硬的外殼,堅不可摧的盔甲,讓你刀槍不入,強大到,誰也無法撼動你地位的保護傘。」
「你的母妃,一定不想要你永遠都活在仇恨里,身為母親,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孩子,能夠快樂如山泉,肆意似驕陽。」
「會嗎?」
蕭玉祁迷茫開口。
「她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不會。」
蘇見月斬釘截鐵的開口。
「她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你,你所作的每一件事,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你所殺的每一個人,都有非殺不可的必要。」
「人心本就是偏的,我永遠偏向你。」
黝黑的瞳孔中迸發出神采。
蕭玉祁終於笑了。
蘇見月語重心長地說道:「是不是太后跟你說什麼了?」
她微微皺眉,「你怎麼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懷疑你自己呢?」
「我跟你說,別人罵你,那是別人無聊,別人怕你,那是因為你足夠優秀,別人不喜歡你,那是別人沒有眼光,別人欺負你,那是別人狗膽包天,你就應該創死他們,你懂嗎?」
「一切跟你不合拍的人,都克你,拒絕內耗,你會發現,人生快樂很多。」
蘇見月說得頭頭是道。
「遇事兒多在別人身上找找原因,只要甩鍋甩得快,煩惱肯定追不上你,你曉得哇?」
蕭玉祁:「」
嘶!
他只學過見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見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
吾日三省他身?
這一套歪理,他還真是有一回聽說。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麼一想。
他真的豁然開朗。
他為何要去讓一些本就與他站在對立面的人,去喜歡他呢?
他又不是金山,也不是銀礦。
哪裏就能做到人人都喜歡?
「你說得對,我何必要為那些陌路人傷懷?只要月兒偏向我這邊,那邊夠了!」
他抓住蘇見月的手,低頭,吻了吻她軟嫩的指尖。
蘇見月縮回了手。
有些不好意思。
「睡睡覺,我真的困了!」
她爬到床上,拉過被子,睡得像個乖寶寶。
蕭玉祁緊隨其後,抱着她一起睡。
蘇見月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
蕭玉祁的聲音幽幽響起。
「月兒,你可否換身衣服再睡?」
蘇見月搖頭。
「不可。」
「我保證,我什麼也不做,只規規矩矩,同你睡覺。」
蘇見月再次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