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萬兩的利潤。二十萬的利潤啊,你居然不干?
沒道理!
所以大半個月前,有個南洋海商找到張世勛,說希望購買進貢給皇帝的貢緞最少要一萬匹貢緞,一百匹極其昂貴的絲錦繡丶一百匹同樣昂貴的松江大絨。
如果張家能滿足這個條件,就可以再額外收購價值二十萬兩的織物。
這單生意很大,可轉手就是二十萬的利潤!
張世勛聽到海商這個條件,晚上都睡不着覺了。
張家的走私貨物,本來就以綢緞棉布為主,偶爾也勾結製造局和印染局丶神帛堂,倒賣一點最好的貢物,討好海商。
可是這麽年來,張家最大的出海生意也就是幾萬兩銀子一單。
三十萬兩一單實在是有些嚇人了。張家銀庫,也只有十幾萬兩的現銀啊。
可是這麽大的利潤不干,那不是傻麽?
而且那海商十分痛快,表示只要貨物裝船,就付兩萬的定金。那海商說,洋人有的是銀子,給錢最大方,只要貨好!
張世勛僅僅考慮了兩天,就答應幹了。
說到底就是走私,張家都走私多少回了。無非這一次數量格外大而已,怕甚麽?
但為了分攤風險,他找了劉家一起干。
於是,張家和劉家動用了在織造局和印染局的老關係,要求倒賣御用貢緞一萬匹,絲一百匹,大絨一百匹。
銀子一到,織造局和印染局的主管太監,當即答應了。
說起來,南京兩局倒賣御用貢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本來應該進貢給宮裏的御用織物,每年起碼有一半被倒賣。
那麽缺口怎麽補上?不能只交宮裏一半吧。
那皇上還不砍了他們的腦袋。
好辦啊。再廉價收購民間作坊的織物,冒充貢緞,補足缺額即可。
如此一來,差價也賺了,缺額也補了。
但這兩種織物的質量,當然是有差距的。交上去不怕露餡麽?
不怕。
因為每年交上去的貢緞,根本就用不完。光是江南幾大局,每年就上交四萬多匹貢緞啊,皇上用的完?
大多數最後還是賞賜用了,或者「陳舊了」賤賣掉,或者「庫房失火」燒毀了。
只要保證宮中的主子們用最好的織物,問題也就掩蓋住了,沒人較真。
所以這一次,南京兩局那伙太監仍然照常一般,有恃無恐的倒賣了大批貢緞給張劉兩家。
反正是老主顧了。無非這次要的特別多罷了,有甚打緊?
哼,雖然田義和兩局不對付,一直在找兩局的把柄,可他這個流水官兒般的守備,哪裏摸的清坐地虎般的兩局?
張劉兩家拿到貢緞裝船,那海商看到貢緞,仔細檢查之後,當即付了兩萬定金。
兩家又裝了自己的貨,但還不夠。
又收別人的貨,都是南京本地相熟的豪紳大戶。
這才湊齊了三十萬兩白銀的貨物,全部裝船。
海商要求,貨物送到崇明島的高頭沙交割即可,不需要出海太遠。
張劉兩家更是放心了,貨物只送到崇明島高頭沙,出海數十里即可,風險就大大降低了。
如今的崇明雖然遠不如舟山丶濠境丶登州,卻也算一個走私據點。
寧採薇繼續說道:「關鍵還是勾結織造局太監,挪用御用貢緞的事情。這個消息到時放出去,那些貨主都會上門要貨,也沒人敢借錢給兩家。」
「通知下去,讓張劉兩家立刻開船出海,七日之內,我要聽到海船被劫的消息。」
康熙多少有點擔心,「採薇娘子,張劉兩家這次把護衛私兵都壓上了,共有三百多人護船,船上還有火器。萬一咱們劫貨失敗,讓他們把貨帶回來了,那咱們的兩萬定金就打水漂了。」
寧採薇冷笑道:「三百多家兵又如何?大不了打一仗,最多增加點傷亡,靖海軍是海上精銳,只要他們到了海上,那就是靖海軍的魚肉。劫了價值三十萬的貨,還心疼兩萬定金?」
「不出意外,紅袖一定會帶回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