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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對周遭的一切渾然不覺。
春桃輕輕嘆了口氣,決定打破這份沉寂。
她緩緩走到小姐身旁,輕聲細語道:「小姐,今日院中的桃花開得正盛,不若我陪您去走走,散散心?」
話音未落,卻見她的手指微微顫了顫,似是對外界有了些微的反應,但隨即又歸於平靜。
春桃的目光中滿是不解與憂慮,她注意到她的眼神又開始游離,仿佛靈魂已飄向遠方。
陽光斑駁地灑在小姐身上,卻照不進她那雙深邃的眼眸。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桃花香,與室內的沉靜形成鮮明對比。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窗簾輕輕搖曳,似乎帶着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
春桃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仿佛有雙看不見的眼睛正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回頭望向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小姐...」春桃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她輕輕觸碰了她的手臂,試圖喚醒她的注意。
但她依舊一動不動,眼神空洞,仿佛與世隔絕。
春桃的心沉了沉,她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仿佛連她也無法觸及小姐內心的深淵。
春桃的憂慮如同窗外漸濃的暮色,一點點籠罩了整個房間。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小姐身旁,只見她的眼神再次變得空洞而遙遠,仿佛正凝視着某個看不見的世界。
春桃的心揪得更緊了,她輕聲呼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風悄然拂過,帶來一絲不屬於人間的寒意,空氣中似乎有低語在迴蕩,卻又難以捕捉。
春桃的視線突然模糊,她仿佛看見了一個虛幻的身影,在她身旁徘徊——那是「她」,一個透明而焦急的靈魂。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只能徒勞地穿過空氣,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漣漪。
「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無奈,嘴唇微動,似乎在訴說着什麼。
春桃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深切的關懷與焦急。
舒四小姐感染了一場風寒,瘦弱的她像一片就要枯萎的落葉。
姜家的生意稍稍有點起色,他回來看了一下被病魔纏住的她,又匆匆離開。
八月十五,她收到了他托人帶來的生辰禮,一顆碩大無比的夜明珠。
正午時分,當那面容酷似畫像中女子的年輕婦人踏入姜家大院的一刻,陽光似乎都為之黯淡了幾分。
她懷中抱着的嬰兒,手腕上那朵桃花印記在微風中若隱若現,如同春日裏最溫柔的一抹色彩,卻在此刻顯得格外刺眼。
她聞訊,拖着沉重的病體趕來,腳步踉蹌,每一步都似踏在雲端,既輕又重。
當她終於站在那婦人面前,兩人的目光交匯,時間仿佛凝固。
她的眼眸猛地睜大,裏面既有難以置信的震驚,也有無法述說的難堪和恥辱。
原來他真的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他啊,她也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她啊。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孩子啊,只是不喜歡她生的孩子。
原來她看似擁有他的一切,卻都是虛假的,就像那看似五彩斑斕的肥皂泡,輕輕一碰,就會「噗」的一聲,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的身形在那一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力氣,她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色彩逐漸模糊。
孩子那稚嫩的笑容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割裂了她心中的防線,鮮血從嘴角溢出,如同春日裏凋零的花瓣,帶着不可言喻的痛楚與哀傷。
她試圖伸手去抓住些什麼,卻只感到指尖滑過冰冷的空氣,那份渴望與絕望交織的情緒,讓她整個人搖搖欲墜。
年輕婦人和嬰兒被聞訊而來的姜父薑母帶走。
春桃將她攙扶回房中,將她安置到床上。
那一晚,她水米不進,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仿佛隨時可以消失。
夜半時分,她慢慢的坐到書案前,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