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就是依舊比鍾邪自己的身體差太多,他做不到單挑整個村落。
不讓庫斯特解放形態幫忙戰鬥的話,他還真的奈何不了這些村民。
而現在鍾邪的心裏有些許猜測,這種猜測是他不想發生的事情:
這膠囊里的怪談是「概念」類的。
它根本就不存在於現實之中,或許只是村民們的一種信仰,一段記憶,甚至是一種情緒。
無法根除這概念,他就無法殺死這個怪談。
有點超模了啊,黑色詞條的膠囊就開始整這種「意識流」怪談,連個能夠戰鬥的實體都不給。
如何以物理手段殺死概念類的怪談?
答案似乎只剩下一種,鍾邪將其定為備用計劃,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這麼幹。
當然,不這麼做的原因並非是他心地善良,畢竟這些只是投影人,是虛擬NPC。
單純是因為累。
這村子估摸着得有三四百人,沒有個高效的方法把他累死也處理不完。
而且產出這個膠囊的怪談使明顯不是這麼做的,那傢伙遇見的又不是NPC,是活生生的人。
你今天敢向怪談纏身的人民舉起屠刀,明天敢做什麼我都不敢想。
所以解題思路必然不是無腦的殺戮,是另一種更巧妙的方法。
現在就去找出這個方法。
鍾邪掃視一圈,土屋頂上是茅草混着泥土蓋的,明媚的陽光從茅草縫隙中漏進來,在屋內撒上斑駁的光點。
床鋪的結構有點類似於北方的土炕,床上的草蓆已經發霉,角落糊着一團疑似被子的東西。
燒飯的鍋灶就在床邊上,等到夜裏未燃盡的柴火堆能夠給床鋪供暖,這大概就是房屋主人為數不多的熱源了。
畢竟這座土屋可以說是四面通風,空氣質量上佳。
屋子裏沒什麼多的東西,只有灶台上一盆蓋着鍋蓋的破陶湯碗,鍾邪上去打開看看,一股微腥的臭味迎面而來。
湯碗裏是不知名生物的肉塊,混合少量野菜,湯麵上漂浮着不多的油花。
窮得只能吃肉,這便是村裏的另一重詭異之處。
明眼人都能看出肉有大問題,鍾邪也不例外,更何況他昨天晚上親眼看見一個豬頭人吃了一碗肉,結果第二天就變成了羊頭人。
因為這傢伙吃了羊肉?
人會變成自己吃過的上一種動物?
鍾邪看過這小說,他也想去山上找點霸王龍吃吃,可惜沒找到。
他用湯勺攪拌一下,那帶着血絲的黑肉在湯碗中浮沉,腥臭味更加明顯,但依舊看不出什麼東西,也沒有鍾邪期待中手指腳趾之類的東西。
鍾邪走向大門,順手抄起放在門後的鋤頭當成武器。
鋤頭是木柄的,頭上卡着一塊鏽跡斑斑的鋤刃,金屬表面沾染着少量紅褐色的泥土,他湊上去聞了聞,確認泥土中沾染有血液成分。
這鋤頭既用來開墾也用來殺人嗎?
村子的民風還是剽悍的。
種田卻沒有農作物吃,這同樣是個疑點,但鍾邪清楚這是為什麼。
他走出大門來到屋子前,站在他的視角能看見的景象就是原因所在——
燦爛陽光,風和日麗,徐風吹拂而過,田地里棕色的長毛草低伏下去,露出數十個閉目的豬頭和羊頭,一派「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
長毛草中藏着一種更堅實的狗尾巴草,草的枝頭吊起大塊的鮮艷五花肉,每條都有足足半米長,紅白相間,色差明顯得如同塗抹色素一般。
村口的風不知是從何處吹來的,時而左時而右,帶動田地里豬頭羊頭胡亂搖擺。
晃悠着晃悠着,這些豬羊頭顱的動作就逐漸整齊起來,就像是聆聽着同一首DJ,不停擺動的頭終究歸於同途。
同樣的搖晃,同樣的朝向。
農田毛草中的頭顱齊刷刷地轉到鍾邪這邊,它們依舊閉着眼睛,但鍾邪知道它們「看」得見。
這座村子在兩天前就已經察覺到他這個外鄉人了。
放任他存在,並未顯現針對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