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不願與她同行,已經早一步出府。
好在府中還有他們二房的馬車,駕車的車夫施元夕認識,是嚴氏的陪房,他們都喚他清叔。
早晨出來時,她看清叔的臉色不太對,曾過問了一句。
清叔只搖搖頭,說:「許是昨日吃壞了肚子,有些不適。」
施元夕有心讓他回去休息,可讓樂書在馬房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別的車夫。
清叔也說不礙事,以她的事為先。
今日是國子監入學第一日,施元夕不想遲到,就給了清叔二兩銀子,讓他在抵達國子監後,去醫館抓副藥吃。
清叔應下了。
他駕車多年,為人妥當,一路行來也格外平穩。
施元夕就在車廂內看起了書。
可就在馬車駛入了國子監大街時,發生了變故。
清叔因腹內不適,精神有些渙散。
在經過岔路口時,沒注意到旁邊的馬車。
等那陣痛過去後,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那輛華蓋馬車已經近在眼前。
他反應很快,當下勒住韁繩,調整方位。
駕車的馬兒是他一直在餵養着的,加上他調整及時,才在兩輛馬車相撞前,險險避開了去。
「吁!」清叔嚇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眼對方的馬車後,長鬆了一口氣。
他正打算詢問裏邊的施元夕時,卻見旁邊的車道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輛馬車,速度極快。
許是沒預料到他們這齣意外,對方的車夫在臨逼近他們時,才快速勒住了韁繩。
可他們的馬車離施府的太近,即便如此,還是避無可避地撞了上去。
「砰!!!」車廂發出了劇烈的碰撞聲。
施元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拽住了身側險些跌下馬車的樂書。
這突然的轉向和巨大的撞擊聲,將樂書整個人都弄懵了。
她是在轉向後才靠近車門的,想問清叔發生了何事,沒想到馬車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她一顆心險些從胸口跳出來,耳畔都是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施元夕將她拉坐好,就聽到了一道清潤的嗓音道:「出了何事?」
徐京何的馬車裏,不止坐了他一人,還有今日在路上遇到的周學正。
他們的馬車避讓得迅速,並沒有和施府撞上。
這裏離國子監已經不遠了,三輛馬車堵在一起,引來了許多學子張望。
尤其,這三輛馬車裏坐的人,都格外特別。
徐京何還沒打開車窗,就聽到了外邊人說話的聲音。
「那是施府二房的馬車?那裏邊的人,就是這次考入甲等院的施元夕了?」
「是啊,說來也巧,她才剛來國子監第一日,便險些撞上徐司業的馬車。」
「這話說得,剛才我在旁邊看得清楚,只是個意外罷了。」
「若是旁人的話,或許只是意外,施家這位可不太一定。」
施元夕一個女子,不僅考了甲等,且還博得了滿京城的關注,自然有人心生不滿。
說話的人沒想到,徐京何會直接打開車窗。
他靜坐在車內,抬眸看向了和他對面坐着的周學正,周學正輕咳了聲:「身為國子監學子,卻在背後妄議司業,書都讀哪兒去了?」
那幾個學子頓時變了臉色,抬手作揖後連忙離開。
徐京何沒再管他們,而是抬眼看向了前邊的馬車。
這一眼,恰好看到了裏邊的人,輕輕將車窗支起。
國子監的學子服都是統一制式,男子白衣藍衫,女子白衣藍裙。
眼前的人穿着素雅的白衣藍裙,烏髮輕挽,配以一個小巧精緻的發冠,雙眸漆黑瑩潤,神色平緩。
她輕抬眼眸,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施元夕微頓,大梁官袍她自然是認識的,不過能穿得這麼好看的人極少。
眼前這個人,不僅風姿綽約,還尤其年輕。
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便只有王恆之口中那位一身風骨,才學橫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