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時張麻子的弟弟突然大聲叫到。
一眾馬匪這才回過神來,俱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們的大哥張麻子竟然被殺了!!!
要知道張麻子可是帶着他們縱橫并州,到今天也沒有被官府抓到過。一方面他們識趣,從不打劫那些大戶人家,另一方面他們只要聽到風聲,便會立即遁逃。
而且各地官吏,因為這些年邊地動盪不安,像他們這種不大也不小的馬匪,只要沒有鬧出大動靜,這些官吏也就懶得管。
最危險的也就是前幾天在雁門郡那次,也不知道各地官府吃錯了什麼藥,全都死抓着他們不放,他們也只能狼狽的逃串。
最後兜兜轉轉之下,來到了太原郡地界。
若不是因為手下連日逃命,人心不穩,張麻子也不會在晉陽地界劫掠路人,而且還是又這麼多護衛的路人。
索性他們打聽到這裏離白波谷不遠,張麻子想着速戰速決,正好到白波谷落草。
沒想到他一時的決斷,卻讓自己永遠留在了此處。
而馬匪們也想不到,他們的大哥竟會死在毛還沒長齊的孩子手中,這讓他們有些迷茫無措。
而趁着這會功夫,劉裕已經帶着魏石三人跑出好遠,向着祁縣的方向逃去。
人群中這才有人大聲喊到:「抓住那小子,為大哥報仇!!」
馬匪中還是有忠心於張麻子之人的,當然有忠心之人也會有二心之人。
「當初就不應該再節外生枝,要我說,直接跑到那個什麼白波谷,便不會有那麼多兄弟折在這兒。」
這些馬匪大多數都是在亂戰中,受傷落馬,被馬蹄踩死的。
原本就因為在雁門郡損失慘重的隊伍,現在更是只剩下四十多人。
其中劉裕殺的最多,直接死在他手中的不下十人。
「哼,你這是事後囉嗦,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嚷嚷着叫大哥在這兒歇息兩日,更是慫恿大哥說:州府治所說不定會有大買賣。」
「這怎麼能怪我呢,我只是提議讓大哥干一票,沒想到他自己選了這麼個硬茬子。」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這幾日,整日嚷嚷着受不了被官府追殺的苦日子,串聯着隊伍里的人散夥,大哥能鋌而走險嗎?」
「哼,這能怪誰,還不是怪大哥沒本事,當初選他,不就是想着他能帶我們大夥過上好日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嗎?」
「你怎麼不說每次分賬的時候就你第一個搶先,每次跑路也是你帶人先走。」
「夠了,大哥屍骨未寒,爾等還在這裏爭吵不休,難道不怕眾人寒心嗎?」一個刀疤臉的大漢站了出來,對爭鋒相對的幾人怒生喝到。
這時幾人才反應過來,看向了張麻子喪命之處。
張麻子的弟弟正抱着張麻子死不瞑目的屍體,大聲痛哭。
刀疤臉來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牛角,節哀。」
「我要殺了那小子!」張牛角狀若瘋魔的嘶吼着。
刀疤臉剛想說些什麼,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
眾人待其近前一看,原來是朱重八回來了。
打探消息的朱重八還在疑惑,為何四周如此安靜。莫非肥羊已經全部解決了嗎?
不過以往這個時候,大家不應該高高興興的分贓的嗎?怎麼眾兄弟會一副悲傷不已的樣子,朱重八心中咯噔一下,浮現了不好的預感。
待到朱重八到了眾人包圍着的地方一看,他心中不好的預感便被證實了。
他們的大哥張麻子被他的弟弟張牛角抱在懷裏,一雙空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向天空。
他一眼便看出張麻子的致命傷是在脖頸處,那裏的傷口還未結痂,因為滾熱的鮮血還會時不時的從那裏溢出。
「牛角,大哥他。」
這時張牛角一言不發的放下張麻子的屍首,拉過一匹馬便要翻身騎上去。
刀疤臉連忙攔在張牛角身前:「牛角你要去哪兒?」
「讓開,我要去為我大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