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聲音,罕高峰的臉上似乎掛着一層冰霜,亞歷山大低着頭,面目隱在一片繚繞的雪茄煙霧中。
風照原將頭仰靠在機座上,閉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心中卻不停地思索,物種基因庫的失竊當然不會是尊將下的手,那麼除了尊將,還有誰會知道這個秘密呢?
物種基因庫里的水晶棺材至少有近百個,就算大部分的人力都在追捕尊將,城堡防衛空虛,但誰又能無聲無息地在短短几個小時,將龐大的物種基因庫全部偷走呢?
何況城堡周圍還有不少的守衛。
搖了搖頭,風照原暗道,除非這個竊賊不是人,否則絕無可能做到這件事。
不是人?
風照原身軀一震,那麼力量算得上是半人半神的法妝卿呢?
失蹤百年之久的異能宗師,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城堡附近?既然她可以改變空間,那麼利用異能力,將龐大的基因庫挪到另一個空間,自然也不無可能!
風照原的心怦怦跳動,緩緩睜開眼睛,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那個神秘的竊賊。
「在想什麼呢?」
座位邊上一隻柔軟的胳膊輕輕碰了碰他,風照原偏過頭,映入視線的是卡丹婭關切的神色。
搖搖頭,風照原低聲道:「你的腿傷恢復得如何?」
「再過幾天就可以痊癒了。唉,那個尊將,實在是可怕極了。」
卡丹婭看了看前排沉默的尊將和尤妃麗,悄然道:「自從離開城堡以後,大家好像都很消沉。就連札札那個整天嘻嘻哈哈的傢伙,也變成了個悶嘴葫蘆。」
風照原心中一動,眼前不由浮出了亞歷山大拷問賽瑪時,札札那雙憤怒得似要噴出火焰的眼睛。
燈火閃爍的紐約市在舷窗外逐漸清晰,卡丹婭低聲嘆息:「我們又回來了。你說,這次的任務究竟算是失敗還是成功呢?」
「井底的青蛙,當它抬頭瞧見外面浩瀚的天空時,心裏最想做的事,就是跳出井去吧。」
風照原平靜地道,雙目卻像舷窗外的燈光,一點點明亮起來:「何必去管成功或者失敗呢?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努力跳出井去。直到有一天,擁有那種只會成功,不會失敗的力量。」
卡丹婭心神一顫,飛機在低鳴聲中,緩緩降落。
漆黑的夜色下,亞歷山大的城堡顯得異常孤獨,除了十多名留守的保鏢之外,城堡里空空蕩蕩,籠罩在一片寂靜的蕭索中。
一名保鏢無聊地叼着香煙,在城堡的湖畔邊閒逛。
黝黑的水面上,突然浮起了一隻嬰兒的頭顱,墨綠色的嘴臉詭異地盯着他,幾滴水珠從嬰兒頭的眼角緩緩滴淌,落到湖面上時,已經變成了腥臭的污垢。
保鏢驚恐地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看見嬰兒頭幽靈般地升到半空,詭異地俯視着他,濃綠色的污垢從嘴角流出,形成了頭頸,手臂,身軀,看了看他,最後又伸出了兩條腿。一舉一動,就好像在刻意模仿出他的形狀。
然後他看見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地看着他,一個墨綠色的自己!
三十二 神秘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