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傳來的方向,好像是亭子的方向?
長姐!
徐望月心一緊,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本能地躲在了裴長意身後,而他竟也挪了身子,將她全然護在身後。
心底升騰起一股暖意,她從未被人這般護着過。
而自己對他而已,不過是妻子庶妹,可見,裴長意真是個好人。
她在心裏默默地想,他這樣的好人,或許她真有機會救出那人······
「你沒事吧?」
裴長意早已轉身,見小白兔躲在寬大的斗篷底下,掩出了半邊臉,瞧不清眼神,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世子爺,我沒事。」徐望月回魂,站直了身子,悄悄往後退了半步。
她抬頭,往亭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剛剛的叫聲,是不是長姐?世子爺,不過去看看嗎?」
裴長意和徐望月不同,他耳力很好,聽得清清楚楚,第一聲,是裴長遠的聲音。
他口中喚着的,是二姑娘。
後頭再響起的叫聲,應當是他的妻子,徐大姑娘。
裴長意沒有回答她,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見她不安緊張地看向亭子那處,知道她在擔憂長姐。
果真是稚子之心,她這般為自家長姐着想,卻沒想過,自己這隻小白兔,或許早被人惦記上了。
「世子爺。」裴鈺是個練家子,耳力更好,聽到有很多腳步聲和說話聲正在靠近。
裴長意和裴鈺對了眼神,便知他的意思,轉頭看向了還不知發生何事的小白兔,「先回去。」
徐望月點頭,還以為他是讓自己回去。
走了兩步,才發現裴長意竟一路陪在她身邊,他身量高,寬大的斗篷隨風揚起,遠遠望來,將她小小的身影掩得嚴嚴實實。
從花園回小院的路並不遠,可雪地路滑,徐望月又着急想要走快些,腳下一滑,心口一懸,強忍着才沒有尖叫出聲。
裴長意身手極快,她身形一晃,他已握住了她的胳膊,扶着她站穩。
待她站穩了身子,他便鬆開了手。
「多謝世子爺。」
徐望月清冽的嗓音里,隱隱透着疏離。
話音還未落,她立刻往旁邊挪了一步,搭住了紅玉的手讓自己站穩。
裴長意不置可否,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雪地上。
「事急從緩。」
裴長意聲音清冷,聽不出半分情緒,也不知是真心讓她慢些走,還是嫌她路都走不穩。
徐望月不敢細想,握緊了紅玉的手,低頭仔細着腳下的路,生怕再出醜。
這段路不短,今日走來便更長了,終於瞧見了長姐的院門,徐望月嘴角抬頭,嘴角牽起了笑意。
見她暗暗高興的模樣,裴長意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煩悶。
今日見了他便想躲,此刻還想逃,他是狼,還是虎?
「既是到了,二姑娘自己進去吧。」裴長意站定,見小姑娘明媚笑着點頭,只覺這笑意十分刺眼。
他正欲轉身,頓住了腳步,「裴鈺,送二姑娘回她的院子。」
見裴鈺愣住,裴長意往前走了一步,冷冽的聲音隨風傳來,「你親自去。」
裴鈺不敢耽誤,即刻上前對着徐望月笑了笑,「二姑娘,您快些進去吧,姑娘家最要緊的,便是名聲了。」
徐望月心底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又有些不敢置信。
她再抬頭,裴長意的身影已在遠處,修長的影子被雪地拉得細細長長的。
他走得好快,應當是着急去看長姐了。
裴長意在雪地里走着,腳步生風,這才似乎舒緩了些心頭的躁鬱。
他不知自己心頭那一絲煩悶,是由何而來。
小姑娘知道避忌姐夫,算是得體,是好事。
定是裴鈺說典獄司人人懼怕他,分明是一派胡言。
待他走回花園,半月門裏里外外都躲着好些丫鬟小廝,竊竊私語。
聽着腳步聲,人群立刻畢恭畢敬地站好,神態自若,「奴婢(奴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