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化他們本來就不相信赤麂真有毒,又覺得有那酒托底,所以就放心吃了赤麂。」
林榮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他們為什麼不顧周小侯爺和關常的勸阻,非要吃那頭赤麂,就是想要激發周小侯爺和晉王的矛盾。」
「什麼?」
皇上聽到這裏皺起眉頭。
「就為這個?」
「對,他們說,晉王不讓周小侯爺吃那赤鹿,也不讓他將赤麂送入宮,只是不想周小侯爺又因為狩獵到赤麂出盡風頭。」
林榮審清楚之後也覺得不能理解那幾個公子哥兒們的想法。
「只要他們證明,赤麂吃了真的無事,那麼,就說明是晉王說謊騙了周小侯爺,而周小侯爺在未明山里吃了一片肉就上吐下瀉,就是晉王給他下了毒。」
「到時候,周小侯爺肯定會記恨晉王,甚至會跟他鬧起來。」
「他們覺得,不管晉王和周小侯爺鬧起來結果是誰佔了上風,這件事情都會讓周小侯爺憋悶憤怒好長一段日子,那他在京城就開懷不起來。」
「於化覺得,這樣就能夠報當日之仇。」
「可是誰能知道,那一壺酒,不止不能幫他們解毒,還讓他們毒發更快,中毒更深。」
林榮說,「找到那個僕人之後,在臣的審問之下,他才坦白,在那些公子哥們死了之後,他為了不讓人知道自己還替他們溫過酒,就把那些酒杯都收拾處理了。」
「但是他們還喝剩下一點點酒,就剩一個壺底,他把那壺也藏了起來。」
有人問,「他既然害怕被連累,怎麼不把酒倒了,把酒壺砸碎了?」
「因為,當時他來不及,在現場倒了酒,有酒漬,砸了壺,有碎片。帶出去的話也顯眼,會有人看到。」
「他們在那裏喝酒也有味道。」
「但不會知道是有特殊的酒,只猜想他們喝了酒而已。」
這個案子,林榮查了之後又一點點再去驗證了幾次,這才將結果送上來。
「那個僕人是周小侯爺府上家生子,身份可證。他藏起來的那隻酒壺,也已經找到了。」
「在哪裏?」皇上問。
林榮說,「臣不敢帶上殿來,放在殿外了。皇上也可讓御醫驗酒。」
「叫譚良來。」皇上說。
很快,那個酒壺端了上來,譚太醫也被宣來了,讓他驗那酒。
酒確實只剩了一點點,倒在杯里也不到半杯。
譚良當着皇上和百官的面仔細地驗了酒,最後得出了結論。
「皇上,這酒里有硃砂,而且沉底之後分量不小,酒里還加了幾味藥性較猛的藥材,這些藥材有壯陽補腎氣的藥效,用來泡酒,本來就會讓酒勁更強。」
譚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原本這應該是壯陽的酒,因為藥材用得多,喝多了甚至就有助性的效果,而且身體被提起勁,心跳加快,血液燃燒。
「喝了這種酒,再吃了有毒的肉,會讓毒性發作更快。硃砂本也有毒,對身體不好,所以,若中了毒再喝了這種酒,實在找死。」
大臣們一下子都議論紛紛。
「這麼說,他們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這酒咱們在京城從來沒有聽說過,加了符灰的?能喝?」
「那豈不是更能夠說明,酒就是從江南帶來的?」
林榮這個時候又說,「皇上,臣在那些死者親屬還不知道他們喝了這種酒的時候,分別問了那幾家人,他們也承認,江南前陣子突然興起了這種酒,一壺還賣得極貴。」
皇上眉頭一跳。
「這麼說,可以證明,這酒是他們自己從江南帶來的?」
林榮點了點頭,「正是。臣也讓人在京城各間酒館打聽過,京城還沒有見過這種酒,所以,這一點是能夠證明的。」
「那個廚子當時雖然覺得送到廚房的肉有些奇怪,但確實沒有仔細詢問。加上於化還親自到廚房催着他趕緊烹飪,他一急,就沒有多想。」
廚子是無罪的。
「當時周小侯爺入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