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壽一見,不禁驚嘆道:「我地個姥姥,你……你就是高熾?高熾啊,小時候舅舅抱着你的時候,就說你小子太胖啦,叫你以後少吃一點兒,這才幾年沒見吶,你瞧瞧你,這可長得越發地了不得啦!」
朱高煦和朱高燧一旁聽了,忍不住竊笑不已。夏潯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方才冷眼旁觀徐輝祖對他這三個外甥的態度,夏潯也不禁暗暗齒冷。
可是此刻見到徐增壽不避嫌疑,一聽外甥來了,興沖沖就從五軍都督府趕回來的樣子,夏潯心裏也覺得暖和,這世上的人,終究不是個個唯利是圖的。
※※※※※※※※※※※※※※※※※※※※※※※※※※※※夜色已深,打着酒嗝、一身酒氣的徐增壽剛把三個外甥送回房間歇了。
徐輝祖為了避嫌,連三個外甥到了自己家裏的頭一頓飯都不肯陪一塊兒吃,老三徐增壽卻不在乎這些,他陪着三個外甥,又叫出自己的兒子和侄兒,這一晚一家人喝得好不痛快。
朱高煦和朱高燧年紀不大,卻也是個好酒的,只是平時家規很嚴,只能偶爾偷偷喝上一點,如今有了這麼一個不着調的舅舅慫恿,根本不聽大哥的勸阻,小哥倆喝得酩酊大醉,最後是叫人抬回來的。
倒是老大朱高熾,他的酒量其實很不錯,雖說他喝酒極為節制,可是在舅舅和中山王府里一群表兄弟們的勸說下,這一晚酒也沒少喝,可他走回臥房的時候,仍然是四平八穩、面不改色。
「楊旭啊,我這三個外甥,你可得幫我照顧好了,不能叫他們在金陵再攤上他爹碰上的那種腌臢事兒。要是他們出什麼事,我可唯你是問!」
徐增壽轟了送出來的大外甥回去,走到月亮門下時,正好看到夏潯守在那兒,便停住腳步,向夏潯認真地囑咐道。當初夏潯與楊家那一場官司,把皇太孫的老師黃子澄也牽扯進來,徐增壽當時是幫了夏潯大忙的,事後夏潯也具了拜貼、禮物,登中山王府謝過。因着這層關係,徐增壽沒把夏潯當外人。
夏潯欠身道:「大都督請放心,卑職會妥善照顧三位王子,絕不讓他們受到傷害的。」
「嗯!」
徐增壽點了點頭,借着酒意,說了幾句有所指的話出來:「我知道,如果有些人想對我這三個外甥不利,你想管也是管不了,盡你之力吧,實在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又不好作為的,希望你跟我說一聲,他們是我的親外甥,如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點什麼差遲,我這輩子可沒臉見我大姐了。」
夏潯心中一熱,欠身道:「是,卑職知道了。卑職……還有一件事,要稟報大都督知道。」
「嗯?」
徐增壽眸中醉意一掃而過,肅聲問道:「什麼事?」
夏潯本來想把這個秘密藏在心裏,等到燕王和建文帝公開決裂的時候,再說出來也不遲,可是見徐增壽是個極重親情的人,並不似他大哥一般是個只計較利益得失的冷血政客,夏潯心中感動,終於說出了藏在心裏的那個秘密:「小郡主如今安然無恙,大都督莫要過於牽掛。」
徐增壽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喜極忘形地道:「你說甚麼?你見過我的小妹子了?她在哪裏,一切都好麼?」
夏潯道:「卑職前些天往北平查錦衣衛內屬吏不法事,路上恰好遇到郡主。當時,卑職本打算把郡主送回來,可郡主執意不肯,卑職無奈,只得攜她一起去了北平。」
徐增壽一呆,放手道:「這麼說,她現在在大姐家裏了?」
夏潯搖頭道:「沒有,現在燕王府簡直是眾矢之的,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燕王府。郡主擔心她出現在燕王府,會給燕王和燕王妃帶去不便,所以到了北平之後,一直未與燕王府取得聯繫,而是由卑職安排,暫時住在一位富商家裏了。」
徐增壽喃喃地道:「小妹長大了,懂事了……」
徐增壽唏噓片刻,忽地又一瞪眼,抓緊夏潯肩頭罵道:「你他娘的回金陵都多少天了,怎麼直到現在才說?」
夏潯無奈地道:「事關重大,如果不是今曰見大都督真情流露的樣子,卑職……還是不會說的。」
徐增壽哼了一聲,夏潯又道:「其實,小郡主也對卑職說過,她說,三哥對她最好,最是寵她,叫卑職迴轉南京之後,把她的下落告訴大都督,
第267章 真言難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