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上本能地就會進行牴觸,不需要什麼確切的目的,不服你,這就足夠了。
何況這俞家的勢力,這種老牌的開國元勛世家,他一個新晉貴族,鎮得住?
夏潯擔心的正在於此,朝中的掣肘他不擔心,他擁有沿海五省的最高指揮權,有皇帝的支持、有生殺予奪之威,軍需後勤又主要掌握在文官手裏,而文官派系又是大皇子朱高熾的人,二皇子朱高煦一派就算恨不得一人一口活活咬死他,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否則一旦有把柄落在皇帝手裏,一錯再錯,就真的不能翻身了。
夏潯最擔心的就是軍隊,他本來以為名不見經傳的俞家與朝中各派系全無瓜葛,是個好對付的,沒想到卻是最難對付的。俞家之所以同朝中各個派系全無瓜葛,不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不夠資格,恰恰相反,人家俞家就是一個讀力的派系,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緊接着,徐景昌又提了一件更叫他頭疼的事。
「咳,輔國公,還有件事,想必你不知道。當今聖上靖難之時,曾在白溝河有一場大戰,那一戰慘烈無比,朝廷折損數員大將,其中有一位將領,就是俞通海。」
夏潯一驚,失聲道:「竟有此事?」
徐景昌道:「不錯,俞廷玉早在追隨太祖征戰天下的時候就戰死了。三個兒子之中,虢國公俞通海、南安侯俞通源如今業已已身故,開國名帥俞廷玉的親生子中,老三越巂侯俞通淵是碩果僅存的一個,而他,就死在白溝河一戰,死在皇上的靖難大軍手中。
當時各為其主,俞家倒不會因此怨恨皇上什麼,可這俞通淵畢竟已是俞氏家族中輩份最長者,事情發生才三兩年功夫,俞氏子孫一旦碰到靖難系的功臣,難免心存芥蒂,再要靖難功臣系的官員來指揮他們……,輔國公,俞家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要說軍隊上下將校之間的關係,沒有比俞家更親密的了,這支軍隊用好了,將是你最得心應手的一支力量,用不好,那就適得其反了。」
他苦笑着看向楊旭,問道:「國公啊,到底誰給你出的餿主意?選誰不好,偏選俞家。」
茗兒的俏臉攸地一紅,一雙大眼睛先狠狠地剜了懵然不知的徐景昌一眼:「這麼說你姑姑,回頭再找你算帳!」然後便瞬也不瞬地盯着夏潯。
夏潯神色一正,肅然說道:「替我出主意的這人,聰[***]黠、智計無雙。定國公方才也說,這隻軍隊用得好,將是我的最大臂助,可見,選擇俞家是沒有錯的,至於其中種種難處,我想,也許是這位智者故意考驗我吧,如果我連這些困難都解決不了,又如何解決那大明痼疾,東海倭寇呢?」
夏潯說到一半兒,茗兒已是笑靨如花了,誰不喜歡心上人的讚美?
茗兒雖然年紀小,可是由於家世地位不同,起點就比一般的女孩兒高,你若贊她容色無雙、姓情溫柔這些一般女孩兒最喜歡聽的話,她未必歡喜,可是贊她才學出眾、謀略超人,就算是她這樣的天之驕女也是從心底里喜歡的。
尤其是……,他當着自己的面恭維自己,蒙着自己的傻侄子……,「這個大騙子,又在騙人了,呵呵……」,這一次,那感覺是甜絲絲的。
徐景昌道:「嗯,景昌自然相信國公的能力,只不過我擔心時間不等人吶!」
徐景昌現在也是大皇子朱高熾一派的人,對楊旭本就親近,現在更是無需忌憚,便道:「要想得到俞家的認同和支持,恐怕不是一時半晌的事。如今爭嫡之風已傳揚四海,俞家不會不知道,本來可以請大皇子修書一封的,可大皇子身份未定,甚至在與二皇子的爭奪中並未見多少上風,我怕大皇子出面的話,反而弄巧成拙。」
「咳,有些事,男人不方便出面,其實女人反而更加妥當!我在京中正覺煩悶,想要四處走走,不如就讓我陪伴國公往巢湖一行吧!」
心上人這麼維護自己,可不能再叫他着急了,本來就比自己歲數大,愁白了頭髮,那站在一塊兒不就成了……,再說,當初獻計之時,茗兒已然有了這公器私用,可以與心上人名正言順待在一起的打算。所以茗兒挺胸……挺身而出了。
「姑姑?」徐景昌訝然道:「姑姑,你一個女兒家,同俞家那些目中無人的漢子如何打交道?」
徐茗兒笑眯眯地道:「誰說我要去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