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莊的五官,容顏嫵媚、身姿婀娜,雖是一介商人婦,風姿韻味卻極是不凡,庚員外還真是好艷福。
孫夫人攙起爛醉如泥的庚員外,交給兩個家人,囑咐道:「扶回去好生服侍着,餵些醒酒湯。」
兩個家丁答應着,架了員外往後宅走,男主人離去,廳中只剩下夏潯和女主人,見此情況,夏潯忙也起身告辭:「嫂夫人,都是小弟的罪過,庚兄剛剛回府,就讓小弟灌了個酩酊大醉,實在是抱歉之至,還請嫂嫂恕過,天色將晚,小弟也該回去了,嫂嫂,告辭。」
「慢着!」
孫夫人側身跨出一步,堪堪堵在他的身前,那飽滿雙峰幾乎頂在夏潯身上,迫得他不得不退了一大步,才避開那對兇器。
孫夫人向他盈盈一瞥,眼波透出狐一般的媚麗,那貝齒輕輕噬着紅唇,似笑非笑地道:「那死鬼醉了,可不正遂了你的心意麼,這裏又沒旁人,你還裝的什麼佯兒?」
「呃?嫂嫂你……」
「去你的。」
孫夫人嬌啐,媚眼兒兒一丟,甜膩膩地道:「你這冤家,壞透了,人家假其名貼邀你前來時,你不知道跑到哪兒去風流快活,偏要選他在家時才來,你就這般喜歡讓他做個活王八麼?」
夏潯冷汗直冒,吃吃地道:「嫂嫂……你……你……」
「還叫人家嫂嫂!」
孫夫人軟綿綿地欺進他的懷裏,一雙分外圓潤妖冶的纖纖玉手輕輕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胸上,羞答答地道:「你就喜歡叫人家嫂嫂,可人家偏喜歡你叫人家的閨名兒。」
她仰起春意迷離的俏臉,柔聲呢喃道:「你喚人家蓮兒的時候,人家就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仿佛我的身子,我的心,全都給了你,全都屬於你……」
夏潯的手搭在那對鼓騰騰的玉峰上,只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毀了毀了,禍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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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足家僕頭前引路,兩個家丁半架半抱着癱軟如泥的庚員外,到了後宅往榻上一放,一個家丁擦着汗笑道:「黎叔,要不要給員外餵些醒酒湯啊。」
「滾你媽的!」
那叫大隱的跛足人沒好氣地罵了他一句,黎大隱知道這家丁也只是在調侃罷了,楊公子與孫夫人之間的情事,旁人不知道,孫家後宅里不知道的人卻是寥寥無幾,大家只瞞着員外、庚翁和小小姐幾個人罷了。夫人吩咐餵醒酒湯只是一句場面話,誰會當真?
淡淡地看了眼庚員外,黎大隱冷冷地道:「讓這廢物睡去吧,不用管他。」
孫府上下拿庚員外當回事兒的下人並不多,就算面上恭馴的,心中也滿是輕蔑,黎大隱是孫夫人的心腹,如果不是在外人面前,庚員外甚至不敢使喚他,當然不把庚員外放在眼裏。
幾個人離開房間,本來呼呼大睡的庚員外卻忽然張開了眼睛,悵悵望着屋頂承塵半晌,兩行濁淚忽然沿着眼角緩緩地淌了下來……
他本是官宦人家子弟,他的父親是應天府龍江衛的倉大使,正九品的官員,主管倉儲軍糧,官雖不大,油水不少,家境本來殷厚富裕,那時,他風華正茂,還考中了諸生,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因為大肆貪污盜賣軍糧,他爹案子發了,被朝廷嚴刑重處,挑斷腳筋,剔去膝蓋,還在臉上烙下了罪囚的印記。因為軍民匠灶都是世襲職業,他爹雖受嚴懲,卻仍是軍籍,只不過由倉大使貶成了看管倉糧收支的門子。可他爹受此嚴懲,居然拖着行動不便的身子繼續偷糧,結果被一位剛剛上任的倉官給發現了。
這時庚父已是個小小的倉房皂隸,因為權柄有限,所以盜糧的數量極少,本無須上達天聽,只須打一頓板子也就了事,但是因為他有前科在身,所以耳報神一般的錦衣衛便把此案稟報了天子。朱元璋聽聞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對左右大臣們怒不可遏地道:「朕知道,你們背後都譴責朕用刑至酷,朕用酷刑,本為警示世人,禁絕貪官,惠於百姓。可是你們看,朕用如此酷刑,此人肢體殘壞,形非命存,惡猶不已,仍賣官糧。人心不足,如此凶頑,朕還有什麼好辦法才能根治呢?」
如果不貪污,官員們就活不下去了麼?不,他們只是不能錦衣寶馬、揮霍無度罷
第026章 悲傷的庚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