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轟隆隆地打開了,文武百官精神一振,頓時停了辯論,齊齊抬頭看去,只當皇上開恩,提前宣佈散朝了。結果午門一開,尚未看見傳旨太監,先有一隊緋衣緹騎按刀而出,呼啦啦地衝出來,將文武百官包圍在中央。
緊接着紀綱漫步而出,大馬金刀地往百官側面一站。紀綱雖然囂張,可也不敢站到跪着的百官前去,紀綱將手中那厚厚名冊高高一舉,沉聲說道:「皇上旨意,查都察院左都御使陳瑛勾連同黨,陷害忠良,下欺百官,上欺皇帝,居心叵測,其罪當誅。着錦衣衛立即拿了!」
紀綱一揮手,一群緹騎便如狼似虎,向陳瑛撲去!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
現在反對遷都的主力已經變成了科道官,因為部堂官們那些有威望、有權柄、德高望重的的領袖人物大多已經下獄,剩下寥寥幾人攪不起什麼風浪,眼見風頭不對,已抱着明哲保身的目的,暫且蜇伏起來了。
剩下這些部堂官哪是科道官的對手,那可是連皇燕京有權彈劾的言官御使。外敵既去,科道官內部便產生了分岐,一些北方籍的科道官和一些遷都對他們影響不大的科道官開始提出了異議。
北元當年被大明打得落花流水,一潰千里。此後北元殘餘一直是見到明軍就逃之夭夭,只有被追急了,追到他們的老巢去,才兔子急了咬人一口。如今經過永樂皇帝親征漠北,韃靼、瓦剌已俱向大明稱臣。
現在的大明戰力,遠在北元殘餘勢力之上,整個實力強弱已完全不成正比。所謂北平近虜如何兇險,至於麼。熟知以後歷史的未來人知道北虜威脅之重,當時的官員們不是輕敵,而是在他們心中,北方遊牧現在確實不夠看的,他們真覺得定都燕京,會受到那麼大的威脅?
何況,在本來歷史上,最後直正成為大明掘墓人的,並不是現在的北元餘孽,而是眼下壓根就被文武百官完全忽略,不曾放在眼裏的女真部落。北元衍化出的韃靼和瓦剌,擄掠寇邊是有,可是除了土木堡之戰,根本談不上對大明有過什麼真正的威脅。
而土木堡之敗,與其說是瓦剌人打的勝仗,還不如說是明朝在大宦官王振的瞎指揮下,自己挖坑自己埋。至於明末女真,連續多年的天災,大明饑民無數,反旗四舉,緊接着又發生了大鼠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吳三桂開了山海關,他們照樣沒能力闖進來。
可以說,大明在土木堡發生的讓大明軍力從此由強轉弱的一場慘敗,其真正原因來於內部。最終亡國,還是內部作用的結果,在當時來講,過度強調北虜的威脅,不過是反對遷都的一種手段。
百官反對遷都的主要動因是地方保護主義,自身家族利益,為家鄉父老謀福利的鄉土情誼。可就是這些私心雜念,包裝一下,便成了冠冕堂皇的政治理由,科道官們堅持主張「輕去金陵,有傷國體」,從安全、經濟、政治、軍事各個方面提出了反對意見。
故而,當部黨官們潰不成軍,已無法與科道官們叫板之後,外部威脅一去,內部爭議便來了,一些科道官開始明確贊同遷都,還有一些則是遷都與否與他關係都不大,眼見皇上糾結於遷都一事,遲遲不想就易太子一事下定決心,故而贊成遷都,這就有點像與皇帝做一場政治交易了。
本來勢弱的遷都派在這群漢王派中的反骨仔的支持下,勉強算是撐住了場子。結果雙方爭來爭去,相持不下,關鍵時刻,竟然等來這麼一道旨意。朝里的頭頭腦腦抓得已經差不多了,陳瑛的位置已經排到了最前面,紀綱的這番話被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陳瑛霍然抬頭,驚愕地看看紀綱,只見紀綱目中滿是殺氣,再抬頭看看城頭,黃羅傘蓋依舊矗立其上。陳瑛突然站起身來,往午門處便跑,口中大叫:「我要叫皇上!我要見皇上!我要向皇上申辯!」
那些錦衣衛一向目中無人,天子近衛,只消得了皇上旨意,普天之下有什麼人是他們不敢動的?更何況都察院跟錦衣衛一向不和,兩個衙門這麼多年來一直鬥來鬥去,那仇結得極深了。一見他跑,一個緹騎身子向下一伏,一個掃堂腿,就把陳瑛重重地摞在了地上。
陳瑛被這一下摔得天旋地轉,一時摔岔了氣兒,竟然沒有覺出痛楚來,他一仰頭,只見藍天白雲亂轉,頭頂上幾個緋
第946章 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