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的表演痕跡,不光簡單,就是大條的劉衛民都抽搐着嘴角。
這次他覺得小知青說的沒毛病。
「在這肯定是不行,人家一個小姑娘,算咋回事?這救命之恩你也不能報仇啊?」
「噗!」
簡單突然覺得,這劉衛民是有點幽默在身上的,聽聽這梗,明明在後世都還流行呢。
「叔,還是您老看的明白。」
不過程朝確實沒有多想,剛暖和過來,腦子裏還是一片漿糊呢,說完這句話,剛剛攢起來的這點力氣也基本差不多了。
「我說,救人救到底,能不能給口吃的,我這沒凍死,但是馬上就要餓死了。」
簡單愣了一下,
「哎呀,我忘了這茬了,光想着你得喝水了。」
這人既然表明身份,先不說真假,既然能光明正大的找林正德,估計是跑不了。
這一類人,都是簡單佩服的,這點要求那是必須滿足的。
她上一頓吃的是火鍋,不說能不能見光,這位病人肯定是不能吃的,他現在最適合的是粥,但是熬粥還需要時間。
簡單想了下,舀了碗小米洗淨到鍋里,加上水,想了想,又往裏扔了幾個雞蛋,上面放上鍋叉,又拿盆打了幾個雞蛋放上面,從碗櫃裏端出一小盆饅頭擺好,蓋上鍋,灶下的火一直就沒斷,添上兩塊柴就行。
大鍋也得一會,火燒起來,鍋里的米香瀰漫開來,不光病人,就是劉衛民也是強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往那邊溜。
外面各家各戶的煙囪也都升起了炊煙,冬天農村的第二頓飯,很顯然,劉衛民回不去了。
鑑於一個病人不能起身,劉衛民作陪,簡單就把倆人的桌子直接擺在了灶台上,熬的爛乎乎金黃金黃的小米粥,上面還浮着一層米油,讓人一看就食慾大增,更別說這個幾天沒吃東西的人了。
小米粥,大白饅頭,一盆雞蛋糕,又切了一小碗秋天醃的小黃瓜鹹菜,
「叔,你陪他吃點吧,我這早飯吃的晚,還沒餓呢。」
程朝第一次這麼無措,丟人,簡簡單單的吃食,讓他不停的吞着口水。
劉衛民一看,這是帶着自己的份了,想拒絕,但是一看一男一女,反正他也得等林正德,就沒客氣,幫着病人洗了手和臉,扶着他坐起來,後面弄了個東西靠着,自己也往灶台靠近點,
「快吃吧,小簡知青的手藝還是不錯的,看這粥熬的,」
小米粥金黃,雞蛋糕也有一層油汪汪,香味已經自己往鼻子裏鑽了。
更主要的是,一般人家都捨不得吃細糧,更別說這麼稠的粥,和這麼大盆的雞蛋糕了。
怕他們尷尬,把東西擺上,簡單就進了屋,
「叔,這個客人交給你了啊,我先去收拾我的青菜了。」
雖然離的也很近,但是畢竟隔着一道門,門一關,程朝臉上的熱度都才去不少。
可真是能耐了,主動要求救命恩人給他做飯。
不過既然臉都不要了,那還矜持個什麼勁兒?
端起碗一口粥下去,這微燙的溫度動喉嚨滑過,一直到胃,都是暖暖的,一碗粥下去,整個人算是活過來了。
說起來也有點憋屈,他身上致命的傷還真就沒有。
弄到這個地步,很大一部分都是凍的,餓的,加上手裏的東西敏感,他要格外謹慎警惕,累,冷,餓,精神緊張,加上身後若有若無的還有人跟蹤,最後的這段距離,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狂奔下山,最後連特意用來清掃痕跡的木頭都拉不動了。
他早就堅持不住了,看見圍牆,才生出了最後的希望。
不顧眼前已經出現晃動重影,行動起來更是沒有規律可言,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咕嚕到牆根,把懷裏的東西扔進去,最後一絲力氣把自己扔了進去,重重的落在那厚厚的雪層下,才放心的讓自己失去意識。
這會那手還是腫着的,跟水蘿蔔一樣,指關節處的凍瘡外翻着,紅腫發紫,耳尖也是一樣的顏色,估計是疼癢難耐,拿着勺子的手都有些不穩,臉上卻沒有任何異常。
凍瘡是寒冬或初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