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眠的奶奶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其中老大也就是姜小眠的父親最不成器,酗酒、賭博一樣不差。
姜奶奶權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可臨去世前,又怕有朝一日他輸個傾家蕩產,把住的地方都輸沒了,姜奶奶便提前立下遺囑把家裏的老房子給了姜小眠。
老人家去了,留下的兩間破屋子誰都不稀罕,可一聽說國家要修路,姜奶奶留下的兩間恰好就在拆遷範圍內,政策一旦落定,那兩間屋子起碼能賠個三百萬。
消息一出,姜家的其他人都像是聞見血腥味的鬣狗一樣,朝着姜小眠撲過來。
姜小眠想賣了房子給薑母治病,可姜家叔伯幾個輪流值班,但凡有人想靠近那老房子分毫,他們就往門前一躺,導致房子遲遲沒能賣出去。
喬夏冷笑一聲,「為了錢,你們還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姜天賜擺擺手,不以為意道:「現在這世道,誰不是為錢活?老太太死的時候,你們家是出錢了?還是出力了?」
「老太太的葬禮你爹都沒露頭,拆遷了你家把錢一吞,嘴一抹淨跑了合適嗎?再說了我們也不是完全不顧親戚情分,十萬塊的現錢我們花錢買!」
姜小眠怒道:「這些錢連給我媽動手術都不夠,你們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姜天賜手一抬,「你還真別這麼說,這政府拆遷的門門道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麼?等拆遷款到賬,你媽說不定早病死了,親戚們湊給你這十萬塊錢好歹能讓你媽走的好看點兒。」
姜天賜端着一副救世主的姿態,話說的理直氣壯。
姜小眠忍無可忍,掄起拳頭就要往前沖,卻被喬夏一把按住。
她仔細翻閱了兩遍合同,「說白了,你們就是想花十萬塊買姜小眠的這套老房子。」
「對。」姜天賜梗着脖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還是看在親戚的情分上,我話就撂這,這房子他要是不交出來,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喬夏勾起唇角,將合同遞給姜小眠,「簽。」
「喬小姐」姜小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姜家眾人臉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到底是喬小姐見多識廣」
喬夏抬起手,「我話還沒說完,你們既然要買,錢總該準備好了嗎?」
姜天賜一拍手,從掉皮的公文包里掏出十萬塊的現金,「我們就不是賴賬的人,錢一早就準備好了。」
事實上,為了將姜奶奶留下的房子合理合法的奪過來,姜家人還專門花了二百向律師討主意。
為了避免牽扯不清,才四家不情不願的湊了十萬塊錢,為此不知打了幾次仗。
喬夏看向姜小眠,兩人對峙了幾秒,在喬夏堅定的目光中,姜小眠繃緊了下巴在合同上簽字。
眼淚滑落的一瞬,整個人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姜天賜興奮的去拿他手裏的合同,卻被喬夏率先搶過。
「你什麼意思?」姜天賜蹙眉怒吼。
喬夏兩隻手捏着合同做勢要撕,「房子的事說清楚了,別的可還沒有。」
「別,你有什麼要求咱們好好談」
喬夏手裏握着的可是三百萬,他好不容易啃下來的硬骨頭,可萬萬不能讓這煮熟的鴨子飛了。
「什麼要求都能談?」喬夏捏起姜小眠的下巴,一隻手輕輕拂過他臉上的紅腫。
姜天賜頓時僵立在原地,「你想怎樣?」
「剛剛你怎麼踩他的,姜小眠怎麼原樣踩回去。」
姜天賜指着姜小眠,手止不住的顫,「我可是他的長輩,你讓他把我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不願意呀?」喬夏微微挑眉,輕輕在合同上撕出一個豁口,「那咱們就接着耗。」
原本站在姜天賜身邊的姜家人,見此紛紛站到了他的對立面,「天賜,那可是三百萬,咱們耗了那麼久不能就毀在這一步吧?」
「天賜,打人本就是你不對,當叔的低個頭、服個軟,事情也就過去了,咱們往後還是親戚。」
合同上的豁口更大了一些,喬夏冷聲道:「我說了,他怎麼踩姜小眠的讓姜小眠怎麼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