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這一招,咋聞着不對勁,即便全抓了又如何,難道能把他們全殺了不成?聖人一開口,該放還得放,到頭來瞎忙活一場,沒準把自己搭進去。」
「劉甫謀的不是永寧城。」
轎子裏的李白垚聲若細蚊道:「他令梅花衛抓太子府的官吏,只抓,不殺,為的是囚禁於司察監大牢,只要關起來數日,東宮不敵瑞王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到千里之外的安西都護府,或許會變了味道。」
羅禮驚愕道:「我記得郭熙當初升任安西大都護,還是劉甫力薦,如今咋成了妹夫和大舅哥為敵?郭熙應該同劉甫同穿一條褲子才對吧?」
李白垚輕聲道:「我和郭熙是同年國子監監生,對他較為了解,這人最善笑裏藏刀,表面看起來和善好人,其實比誰都記仇。郭熙在六部任職期間,劉甫曾當面羞辱這位大舅哥,說他才學平平,只配倒夜壺,郭熙懷恨在心,瞞着劉甫,跑到皇后那裏成為東宮一員。雖然安西大都護是劉甫力薦,最後遞過大都護印章的卻是皇后,如今對劉甫反戈一擊,倒是符合郭熙一貫作法。」
太子黨,瑞王黨,世家黨,從龍黨,互相鬥來斗去,在李桃歌耳朵里磨出了繭子。
分析完今夜之亂,再將前面亂七八糟的瑣事揉在一起,李桃歌咬着嘴唇說道:「太子黨失勢的消息一旦傳到西疆,郭熙不會坐以待斃。」
李白垚和羅禮突然閉口不言。
李桃歌低聲說道:「我和燕雲十八騎曾經路過保寧都護府,見識到了劉甫的隻手遮天,副都護陸丙幾乎被架空,十幾州的軍政,都攥在他的乘龍快婿宮子謙手中。倘若劉甫一聲令下,宮子謙打着剿滅反賊的旗號進入安西,郭熙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不反也得反了。」
李白垚皺起眉頭。
郭熙真要反,背後的主子太子劉識,會搖身一變成為篡位逆賊,繼承大統是別想了,娘倆能保住性命已然不錯。
事關社稷江山,李白垚顫聲催促道:「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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