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勝川城外一個廢棄村子的廢棄宅院中隱隱能聽到其中有腳步聲。
不過這聲音很輕,加上這座宅院很大,這腳步聲從外面聽到,若非耳力極好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得到。
如此安靜的環境,似乎是裏面的人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屋內有人一般。
但偏偏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鐺鐺地響了起來。
院中的原本有的那種極其細小的腳步聲也瞬間戛然而止了。
但是站在門口的人卻戲謔地笑了笑:「院中有人的對麼?打開門,你們放心,我們是一路人。」
隨着這陰沉沉的聲音響起,原本緊閉着的院門才被打開。
一個手持短刀的男人走到了門口,只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看。
他很警惕,但凡眼前的人對他們有威脅,他會瞬間將手中的短刀刺進對方的脖子裏。
門口帶着斗篷,聲音陰惻的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隨後他一把將頭上的面紗摘了下來,一張掉了耳朵,還有些血污的臉瞬間露了出來。
只是這模樣顯得很猙獰。
他瞳孔中滿是血絲:「我叫李田野,大洋郡的郡守,我們是朋友,都對陳仲感興趣,可否讓我進去跟你們的老大談談?」
勝川城這邊,陳仲坐在院中的百年松柏之下靜靜地等待着。
他在等各方消息傳回來。
他沒有跟着去出事的村子,因為出了這檔子事情之後,勝川城的國府需要有人坐鎮。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裏等。
時間已經到了子夜時分,但是陳仲卻沒有一點的困意。
他從做大官吏之後,還是第一次出現像是現在這般沮喪的心情。
無論如何,他要在一天之內找到真兇,他要親自操刀,將這些人處理了。
朱思文和昌和給的推論早已經送到了陳仲的桌面上。
他們的意思就一個,這是專門針對陳仲的。
打劫這些的不過是掩人耳目。
而且按照他們兩人的推論,這些人做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走了。
他們會等明天到那些鄉民告狀的時間到了之後,再殺一波人。
以此來讓全城的人對陳仲產生反感的情緒。
一旦真的到了那種情況,即便是陳仲找到了兇手,把兇手繩之於法了,他在百姓心目中的信譽度也幾乎全毀了。
兩人給陳仲的分析就是,這些殺手的老闆們肯定是勝川城的某個有錢有勢的人。
那個時候陳仲問朱思文和昌和,有沒有可能是被他整治的那二百多個官吏中的某一個對自己起了賊心。
但是兩人還是一起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因為他們已經把所貪的錢全部上繳了,而陳仲答應他們的既往不咎,各司其職的承諾也沒有發生改變。
也就是說,他們只要現在不違法亂紀,就可以安安穩穩地繼續當他們的官吏。
更何況陳仲在讓他們上交那些錢之後,也相應地將他們的待遇提高了兩倍,等於打了他們一個棒槌,又給了他們一顆甜棗。
這些人不應該會冒風險。
因此官吏可以排除。
那麼剩下的就有兩等人。
一個是商人,一個是地主。
勝川城的名商一共有六家,分別是吳家,鄭家,秦家,趙家,公孫家和楊家。
小地主有上百個,但是這些家族僱傭不起這麼多的流寇,大地主的話一共是三家,分別是冷家,程家,以及公孫家。
這個公孫家比較特殊,是先從商,然后土地兼併,成為的大地主,所以商家中有公孫家的,這個大地主家也有他們公孫家。
但這八家任何一家都有可能是僱傭這些殺手的人。
陳仲的一些改革措施是觸犯了他們八家的利益的。
就比如陳仲不允許的賭場和青樓。
除了冷家,程家兩家大地主之外,其他的商家都是涉獵青樓和賭場這兩樣的。
因為這兩樣來錢快,都算是他們這六家的經濟支柱型產業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