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岐人犯闕,又在京城謀害宰相,刺探朝堂密情,自找的。」
敬翔擺了擺手,有些煩躁的吩咐隨從們:「吃完飯早些就寢,拂曉便起身,走小路入關。」
潼關樓。
漫山遍野全是軍卒,投石機一刻不停的朝樓上拋射石頭,還有用乾柴、松樹毛捆成的堆子,潑上火油,朝城門滾去。熊熊烈火直竄而上,西門重遂勒兵不解,連連催促繼續推球,加大火勢。鎮國軍亂成一團,哭喊嚎叫怒罵,到處流竄,已形不成有效防禦。
「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不時便有人墜落,手舞足蹈地慘叫。
殺聲震天。
「嗖!」
一支箭射中王從訓腦袋,王從訓頭頓時一昏,摘下兜鍪直接扔飛。
突然,他箭步上前。
「誰讓你們回來的?」王從訓握着刀,雙目都充起血絲,逼視着退回來的一群軍士。
幾人毫不退讓的盯着王從訓,吼道:「俺們不想去攻城送命!」
另小校尉則振臂一揮:「天威軍的兒郎們說,想不想攻城!」
「不想,不想!」
王從訓大怒,罵道:「出征時我從聖人處拿那多財貨賞賜給你們這些賊胚」
沒等說完,一名軍士拔刀砍來:「兒郎們,宰了這廝!」
當!
王從訓雙手持刀格擋,腳叉成個八字。
砰。
一聲悶響,王從訓雙手丟刀,餓狼搶食般直接將那小校撲倒在地。
王從訓一擊成功,伸手拔過小校腰間匕首,頓時閃出一片寒光。
殺了他。
殺了他!
王從訓手下的牙軍們大聲起鬨。
在密密麻麻的目光中,王從訓一把揪住小校腦袋攬入懷中,隨即便如鋸柴一般
噗呲!
鮮血大股湧出,直接打濕了小校的衣裳。他嗬嗬叫着,使勁蹬腿掙扎卻不得。
三下五除二,血淋漓的頭顱被王從訓拽出脖腔,旋即直直砸向那叫囂着要殺了他的軍士。
王從訓又接過長槊,朝那人投去。
「唔」一聲悶哼,那軍士被釘死在地上。
遠處幾個圍觀的牙校頓時搖搖頭,七嘴八舌嚷道:「如何?我就曉得殺不成,空歡喜一場,唉,都散了,散了吧!」
「走走,回去攻城吧」
王從訓摸了摸臉上的血,鬼叫道:「回去攻城!」
軍士們噤若寒蟬,重新整理起隊伍來。
關樓上,一處房間內。
「李都將也反了?」身受數創的韓建一屁股坐在地上,披頭散髮,幾乎是帶着哭腔質問。
「嘁。」有幕僚嘁了一聲,應道:「早上就跑了。」
「完了...完了......潼關完了。」韓建蹬着腿,在人前嚎啕大哭。
「沒什麼好說的了。」
節度副使張明擦拭着佩劍,幽幽道:「漢室雖衰,炎精未終,盜竊者死。今唐業微弱,天人未厭,土德無改,一如前代。齊桓、晉文翼戴天子以成霸業。韓公發於畎畝,受厚恩,位至將相,藩守一方,恩寵極矣!奈何一旦不自量力,失智為族滅之計哉?」
「吾屬若非涉事太深,乃斬擊韓公之頭,獻於李嗣周,轉危亡為富貴。」
韓建大罵:「爾輩奴賊不盡心,負我何多!」
防禦副使花行思反擊道:「公起蔡州,建節京畿,榮貴多年,不為真諸侯以傳子孫,效李錡、劉辟之所為!華州雖屬近畿,民殷戶實,然則人心不從,今徒守孤城,士叛親死,悔恨無極,小丑為天下笑耳!此誰罪焉?逆勢取滅亡,負吾屬又何多?吾欲殺公!」
卻不等下手,花行思忽然背心一痛。
他低下頭去看,利落長劍直直從腹部鑽了出來。
哄。
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
一名幕府僚佐踹開花行思的軀體,抽出劍,將首級砍了下來,指着韓建說道:「蒙公任用,在下感念,故不忍加害。王師以千金賞都頭、副使,花行思屬矣。吾
第30章 山河表里潼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