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琰面色一沉,「什麼叫聯繫不到?」
林書低聲道,「太太手機信號消失了,她應該已經到了深藍會所,進入了信號屏蔽區,但是試鏡現場卻沒有看到她。」
「我剛剛已經聯繫了會所的經理,正在調監控,不過需要時間,」林書頓了頓,「太太很有可能被擺了一道。」
顧景琰不知道娛樂圈那些「規則」,林書卻是清楚的。
喬若星之前憑着《法域》那樣一個法制短劇,短短一周,在沒有買推廣的情況下,漲粉超百萬,幾次登頂熱搜,誰遇到這樣的競爭對手都要心生畏懼。
娛樂圈的蛋糕就這麼大,喬若星不僅有實力,還有樣貌,她如果火起來,勢必要瓜分別人的蛋糕。
以太太對表演的重視,她絕不可能到這個點還沒有出現在面試現場,所以大概率是被競爭對手擺了一道。
顧景琰站起身,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楊總好不容易請來顧景琰,見他沒待多久就要走,上前就要攔,林書抬手擋住對方,溫聲道,「楊總,顧總今天有急事,下周三江盛周年慶,屆時希望楊總參加,請帖改日我會差人送到貴府。」
楊總一怔,江盛的周年慶,歷年都極少邀請外賓,就算被邀也是江盛的大合作商,或者是品牌摯友之類。
楊總和江盛合作也不過就這兩年,被邀請參加江盛的周年慶,他想都不敢想。
林書已經不管他此刻宕機的表情,跟着顧景琰離開了。
喬若星錘門錘了沒幾下,房間的燈還滅了。
喬若星心頭一緊,趕緊打開了手機燈光。
她是有些怕黑的,尤其還是在這么小又封閉的空間裏,不免就讓她想到了小時候一些不太愉快的經歷。
她蹲在地上敲着門,手敲得發酸也聽不到一點動靜。
深藍的膈應,她早該想到的。
對方既然把她鎖在這裏,一定是篤定她一時半會兒出出來,可能還交代了專人在這附近盯點,反正是絕對不會讓她短時間內出去。
她拿着手機,借着微弱的燈光在周圍看了一圈,突然瞥見地上那幾箱酒,心頭一動,便起身將那些酒水搬到了門口。
拆開一瓶,順着門縫往外倒。
顧景琰很快便到了試鏡的九樓,出了電梯,一邊走一邊問林書,「監控多久能查出來?」
「不好說,主要是不知道太太什麼時候進的會所,我讓他們從就近的時間再查了,估計最快也得半小時左右吧。」
顧景琰面色又是一沉。
現在已經八點半了,等查出來,試鏡都已經結束了。
林書趕緊道,「深藍的經理已經安排人手在逐層尋找了,應該很快就能有消息。」
林書頓了頓,低聲道,「顧總,其實您可以順水推舟,不去管這件事,太太吃了虧是您趁虛表現的最好時候。」
顧景琰腳步一停,扭頭看向他,只說了六個字,「那是她的夢想。」
他當然可以像林書說的,讓她嘗盡社會勾心鬥角,讓她深陷泥潭,這時候自己再像一個救世主對她施以援手,讓她知道離開他的世界有多殘忍,多可怕,像金絲雀一樣將她圈養在自己身邊。
可喬若星不是金絲雀,被他圈養的這些年,她看似養尊處優,花錢購物大手大腳,但羽毛卻一天比一天暗淡。
她會在夜裏看着別的同學在事業上取得成就的時候,輾轉反側,也會在看劇的時候,指着其中一個演員道,「這是我的同學XXX,當年在學校還沒我成績好,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厲害,大家都好努力。」
他想圈養她不假,但那個籠子卻從未上鎖。
喬若星自己在籠子裏呆久了,不願意往外飛。
就像是小時候被人用鎖鏈鎖住的小象,它長大後明明已經擁有可以掙開鐐銬的能力,卻缺乏掙開枷鎖的勇氣。
如今她走出籠子,除非她自己願意回去,他絕不會親手去下這個籠套,摧毀她的夢想。
林書心頭一震,低聲道,「我明白了。」
從試鏡的包廂經過,沒走多遠,顧景琰就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