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心口被踢傷的地方,說道:「桑姑娘,我看新來的東家,似對你敵意甚深。你受了傷,我替你告假幾日,你在家裏好好練練,哪怕繡朵花兒、草兒的,應付一下。只是,千萬別假人之手,被發現了,你恐不好過。」
桑落謝過,各自散去。
待人走遠,顏如玉才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廖存遠的墳墓之前。
紅衣蹁躚,像是水墨山水之中的那一抹印章。
廖存遠死了。
他沒有想到。
顏如玉進宮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時太妃從軍中挑了一批習武的孤兒充作禁衛。他因男生女相,總被頭領排擠。禁衛住在宮裏的西南角,廖存遠是那裏的灑掃,見他可憐,偶爾拿些吃的來餵他。
對他是有些恩情的。沒想到竟這樣死了。
知樹閃身出現在他身後:「公子,剛才那幾人的馬果然出了問題。」
胡內官動手,沒有瞞過桑落,自然更瞞不過顏如玉。
「屬下將那兩粒金珠取回來了。」知樹奉上珠子。
顏如玉捏着金珠站了一陣,轉過身也看向山坳:「開墳。」
恩人又如何?
他要找的東西,就必須找到。
這幾年他將宮裏的內官都查了一遍,廖存遠是宮裏的老人,宮裏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做着粗活,別說後宮,連三道門都沒進過。
所以他一直沒有重視過這個人。若不是今日恰巧遇到,他又怎麼會想起廖存遠其實也是經歷三朝的老內官了。
剛才那幾人,得了宮裏的令來查,說明東西不在宮裏,尤其不在太妃手中。
那麼,東西極有可能在廖存遠手中。
最有嫌疑的就是那過分大的喜盒與蠟像。
墳土是松的,很好挖開。
很快知樹就開了棺,取出喜盒,遞到顏如玉手上。
盒子一開,顏如玉這才明白胡內官與桑落的對話里說「葫蘆」與「瓢」是何意。
臉驟然陰沉下來。
「公子,應是服毒自戕。」知樹初驗過屍首,上來回話,一看見那盒子,心驚膽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顏如玉捏着盒子,神情變幻莫測好一陣,薄唇一挑:「拿刀縱切開。」
蠟像縱向剖開,一張疊得小塊的黃色油紙,漸漸露出來。
廖存遠費盡心機將東西藏得如此之巧妙,竟用蠟將紙包住封在了頂頭,難怪躲過了後宮禁衛的巡查。
顏如玉緩緩展開那張油紙,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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