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趕到演武場的紫面大漢催動金睛獸進了繩圈,在高台之下拱手施禮,朗聲道:「在下陳奇,本是山中一野人,願意下場比武!」
「果然是他!」李靖望着台下的陳奇,心中欣喜的同時,卻又想起了自己當年在西崑侖山結識的小兄弟鄭倫。
殷破敗見陳奇是剛剛趕到的,怕他不知規矩,重新叮囑幾句後才放他下場。
陳奇與郭宸獸騎對頭,彼此抱拳相對一禮,各自晃動兵器交起手來。
郭宸見陳奇相貌非俗,兵刃坐騎又都不凡,心中先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口金背刀將平生所學盡都施展出來。他欺對方用的盪魔杵是一對短兵器,大刀全用進手招數,森亮的刀身直如片片飛雪在空中飄飛。
陳奇看去只有二十來歲年紀,性子卻頗為沉穩老辣,看對手攻勢如狂風暴雨般兇猛,只將雙杵橫架直攔,緊守門戶,並不着急反攻。
在繩圈之外的丁策見此情景,暗暗嘆息一聲,心道二弟這場卻是遇到了對手。別看他此刻似乎步步緊逼佔到上風,一旦這股銳氣消散攻勢稍緩,只怕當不下對方蓄勢已久的反擊。
果然,場中兩人斗到四十餘合之後,陳奇見郭宸大刀劈下時勁力氣勢已弱了幾分,當即用左手杵向外一封,憑單手之力將大刀架住,右手杵則隨後揮出,重重地砸在刀杆之上。
郭宸只覺虎口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將雙手一松,大刀脫手落地。
陳奇卻不乘勢進招,反而撥金睛獸退開幾步,懷抱雙杵拱手說了一聲:「承讓!」
郭宸面上一紅,亦拱手道:「承陳壯士手下留情,多謝!」
這時蘆蓬里早有一名小校奔到場中,將郭宸請了過去。
「還有哪一位英雄願意下場賜教!」陳奇懷抱雙杵向四周高聲喝道。
人群中的丁策輕嘆一聲,催馬來到場中,到高台之下報名後轉回陳奇面前,見禮後從馬上摘下素白銀槍。
見到丁策持槍之勢,陳奇心中便是一緊,卻不似上一場與郭宸交手一樣後發制人,搶先一步催動金睛獸闖上前去,雙杵一前一後當頭便砸。
丁策銀槍上揚左挑右撥,將雙杵分在兩邊,而後槍身一順,如一道銀白電光疾刺陳奇咽喉。
陳奇猛吃一驚,慌忙俯身低頭,險之又險地躲開這一槍,額頭卻已微微滲出冷汗。
過了這一回合,二人獸騎相交再次交手,情形卻與上一場恰恰相反。陳奇將一雙盪魔杵舞得如風車般相仿,挾着隆隆風雷之聲一味強攻,而丁策的槍法看上去不緊不慢,實則卻將槍訣中的攔、拿二字發揮得淋漓盡致,任憑對手如何狂攻,都難以欺近身前三尺之地。而他這頗有些軟綿綿、慢吞吞地守勢實則是綿里藏針,只要陳奇稍露破綻,他的銀槍立時便如擇人而噬的毒蛇般尋隙而入,每一次攻擊都會迫得陳奇手忙腳亂,險象叢生。
見場中交手兩人的武藝都要在自己之上,台上的殷破敗看得暗暗心驚,隨即想到若能將這兩人收入神武軍中,必將成為日後御前大比中斗將一項的主力,心中又頗為興奮。他倒是未曾顧慮這兩人日後會否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畢竟他和李靖相識多年,又有殷仲達那層關係在。
「將軍,那陳奇似乎要敗了,是否該給蘆蓬那邊打個招呼了?」殷破敗向李靖請示。
李靖緩緩搖頭,輕笑道:「未必,那陳奇應該另有絕招。」
話音未落,已經被對手銀槍迫得山窮水盡的陳奇忽地撥轉金睛獸跳出圈外,在丁策微微一愣之際,他稍稍揚頭,向着丁策張口「哈」地喝了一聲,一道黃氣從口中噴出。
丁策被這道黃氣一衝,頓覺頭暈目眩,三魂渺渺,七魄茫茫,一頭從馬上摔了下來。
「大哥!」蘆蓬內的郭宸和董忠大驚,忙搶步出來,到近前見到丁策依然昏迷不醒,不由一齊大怒。
董忠手指陳奇破口大罵:「匹夫,技不如人,竟用妖法害我大哥!」
郭宸雖未開口,臉上的神色也頗為不善。
陳奇現出些尷尬之色,若只憑武藝,他確實不是丁策的對手。當下也從金睛獸上跳了下來,拱手向着郭宸和董忠道:「兩位不必動怒,令兄絕無大礙,不用一時半刻便會自然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