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瓏城。
市中心的「毒藥」咖啡,沈慈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單手托腮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天。
陽光正好,她也回到了自己還不是毒婦的年紀。
就在半個小時前,65歲的她站完最後一班崗之後光榮退休,只是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小憩了片刻,再睜眼,竟是回到了自己20歲的時候。
風華正茂,前凸後翹。
皮膚緊緻,自以為是。
條件很硬,不戴眼鏡。
有男朋友。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她卻迅速且坦然的接受了。
作為一個在太空領域探索多年且有一定學術成就的科研家來說,迅速接受未知事物是她的天賦。
醒來時,她也在公交車上,那些遠去卻清晰的記憶隨之浮現,她記得這一天,黎霄的母親約她在咖啡廳見面。
黎霄,是她的男朋友。
下一秒,透亮的玻璃映出貴婦雍容的體態,沈慈坐直身子將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看着她款款坐下。
未等沈慈開口,對方微揚起矜貴的頭顱,自愛馬仕Kelly橙色荔枝紋的包包中掏出一張支票後輕拍在沈慈面前。
「給你十塊錢,離開我兒子!」
奪少?
沈慈一愣,心想說這台詞不對啊!
上次不是十萬嗎?
怎麼變成十塊了?
十塊錢還用得着大費周章的寫張支票?
「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怎麼想的,想着攀高枝、走捷徑。但你要搞搞清楚,你和我兒子是兩個世界的人,階層不同不能強融。」
說着,黎母盯着沈慈姣好的臉蛋看了幾秒,鼻息間發出一聲不屑地輕嗤:「長的確實挺漂亮的,但也就能騙騙我兒子這種心思單純的男孩子,騙不了我的。」
沈慈好不容易從「十塊錢」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黎母的話她也只聽清了一半。
誰單純?
你兒子單純?
黎霄單純?
沈慈沒忍住冷笑出聲,黎母見狀輕蹙起墨鏡下的眉心,不悅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些好笑的事情。」
和曾經那個好笑的自己。
她曾經也以為黎霄單純,一個從小錦衣玉食,在豪門裏被捧在掌心長大的大男孩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直到自己辛辛苦苦兩年才寫完的學術論文被他剽竊發表後,沈慈才知道自己因為顏控看臉上了一個多麼大的當!
對方因為這篇論文名聲大噪,順利進入了國內最有名的科研機構。
而她的申訴和吶喊,在黎氏集團巨大的財富面前全部石沉大海。
再後來,她通過努力終於和黎霄成了同事,也是他的直系下屬。
做賊心虛的人最容易得被害妄想症,在黎霄眼裏,她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且隨時隨地會爆炸的那種。
於是共事時期,黎霄利用職務之便對自己百般刁難,最後用黎氏集團投資機構兩個億的骯髒手段將她從團隊中踢了出去。
那一年,她二十九歲,下崗待業。
但真金不怕火煉,是金子就會發光。
她沒放棄,用這些年在機構的研究經驗和成果再一次寫出了一篇讓業內震動的論文,並在發表後不久進入了「國家太空探索研究部」任職。
並一路兢兢業業,終身未嫁,在太空探索的領域努力奮鬥到65歲光榮退休!
「阿姨,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和他不是同一類人。」
沈慈緩緩將那張十塊錢的支票推回到對方面前:「十塊錢也不必了,我雖然不富裕,但還不至於缺這十塊錢。」
沈慈的反應出乎黎母的意料,她用手指將墨鏡拉到鼻尖,用眼睛盯着沈慈看。
她不應該聲淚俱下的拒絕,然後表明自己和霄仔是真愛,誰也不能把他們拆散之類的嗎?
上一次,沈慈確實是這麼做的。
「嫌少?我了解過你的情況,你那樣的家庭十塊錢對你來說不算少了。還是在應付我?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