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說了句,「去東邊那戶,跟上。」
顧初剛點頭,就聽陸北辰沉了語氣,「什麼?」
她轉頭看他,只見他眉頭蹙起,心中不妙,等他結束通話後馬上問出什麼事了。陸北辰也沒瞞她,「北深在拍攝的時候被機器砸傷了。」
「啊?傷哪了?」
「頭。」
顧初一激靈,「醫療組那邊沒人,今天全出診了!」
陸北辰二話沒說將車子調了個頭,油門一踩,「轟」地一聲就躍過向池的車子,嚇了向池一跳,抻頭喊了一嗓子,「顧初,怎麼回事?」
「客棧那邊有人受傷了!」
*
陸北深受傷這件事發生之後,大家表面不說什麼,背地裏卻都嚷嚷着邪門。這兩天拍攝組的工作進行得順風順水的,原以為這個月份來貢卆生怕遇上個陰雨天,沒想到來了幾天都是艷陽高照的。
喬雲霄和陸北深也格外配合,這令雜誌社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顧初抵達貢卆那天正好是他們拍攝完高原部分,大家停整休息後今天出發到了沙漠。
聽當地人說很早以前貢卆這邊沒有沙漠的,屬於沙漠那個地方原來有其他鄉寨聚扎,後來可能因為水源條件越來越差,那裏的住戶也逐漸都搬走了,最後綠化被風沙侵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被沙化,由一望無際的戈壁漸漸堆積了大量的塵沙,成了一片死亡之海。貢卆人叫那裏為死亡之海,因為無法種糧食無法獲取水源,又遠離山脈,所以當地人一提到那裏就皺眉頭,都表示不喜歡那裏。
可在凌雙眼裏就是風景,沙漠有它獨特的魅力,就像是永遠沉默無語的老人,手一揚,風過,就將千年萬年的歷史掩藏,所以說,沙漠是最好的謊言家。
雜誌社的人對沙漠是有嚮往的,探索不是人的人性,而是人的本性,而喬雲霄和陸北深也表示出對去沙漠拍攝的贊同。於是,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就潛入了沙漠腹地,在那裏搭起來外景。
一架三角鋼琴就被雜誌社的同仁們很任性地運過來,擱淺在沙漠中央,周圍黃沙綿延,卻獨獨有架白色的三角鋼琴佇立其中,鋼琴的搭檔是喬雲霄,白襯衫黑西褲,跟鋼琴、跟周圍環境搭得十分乾淨。第一組先拍喬雲霄,陸北深就在車裏邊處理公事邊靜候,當時助理不在身邊,他感到口渴就下了車打算到另一台車上的車載冰箱裏那些涼的飲品,可不曾想意外就發生了。
有一台車是專門拉機器和道具的,因為正在拍攝中,所以車上的大部分機器都已經被拉了下去,就只剩一個高達兩米的金屬燈架,是用來拍夜景的。工作人員在往下搬運道具和機器的時候可能也沒顧上好好安頓燈架,就隨便立放在車的後斗里,陸北深經過的時候,也不知從哪刮來一股子大風,那燈架吱悠悠地搖晃兩下,緊跟着就砸了下來。
當時,凌雙離那個燈架就一米多遠,燈架壓下來的話按照距離來說能直接將她拍死在那,就在這時陸北深一個快步衝上前將她推到了一邊,那燈架朝着他的腦袋就壓下來,他硬生生挨了那麼一下子,來不及躲的情況下就被燈架壓住了腿。
純金屬燈架原本就有重量,照理說不應該那麼輕易被颳倒,可它就是倒了,倒得那麼明目張胆,全組人都嚇傻了,尤其是凌雙,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一下子衝到陸北深身邊,跪在地上又不敢用力搖他,整張臉跟白紙似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陸北深的腿受傷了,一個勁地流血,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將燈架搬開,拍攝工作也暫停了,喬雲霄見陸北深的臉色很差提議先回客棧,找醫療組。
向池跟着顧初一起回來的,到了風月古道客棧二樓後,就看見陸北深躺在床上,凌雙壓了塊白布在他腿上,使勁按着,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掉。
顧初沒想到他的腿傷這麼嚴重,趕忙扯過急救箱,向池在醫療組最資深,所以一有什麼情況早就習慣衝鋒在前,這次也一樣,可他剛要上前就有人比他快行一步,向池定睛一看,是陸北辰。
陸北辰的臉色也不大好,來到床前,雙手繞過陸北深的脖頸,先查看他頭部受傷情況,然後一手按住他的後頸,一手托住他的後腦,問他,疼不疼?有沒有暈眩感之類的。
向池一看急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