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像還是那束花。
是他不得已買的,送不出去,扔掉又覺得可惜的那束花。
那晚,她欣喜的歡呼和亮晶晶的眸子,還印在他的腦海里。
周靳堯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笑。
極靜的車內。
昏暗的燈光之下,男人略顯頹然的身形,莫名的孤寂。
那束花插在她房間的花瓶里,沒捨得扔。
直到元旦之前,送她那束向日葵,她才換掉。
好像…
那束向日葵,也是賣剩下的最後一支。
可是她一點也不嫌棄,很是高興。
想到這裏,漸漸失了笑。
眉眼間染上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歉意。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她的心思早有跡象,只是他發覺的太晚了。
從大學門口,回了周家。
周復野見他一個人回來了。
「小蠻呢?」
周靳堯失神道,「走了…」
「走去哪裏了?」
「花家…回她小姨那兒了。」
周復野噌的一下起身,「你幹什麼了?讓她回苗姐姐那裏。」
「阿郁過來了…」周靳堯扔下鑰匙,「他帶她走的…」
周復野神色不悅的看着他,「周靳堯!!」
「你到底做什麼了?說了什麼?」
「她不會莫名其妙的不回來,更不會莫名其妙的回苗姐姐那裏。」
周靳堯沒有回答。
周復野見狀,問得很篤定,「你是不是見那個姓岑的了?」
小蠻只會因為她變得這樣反常。
周靳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看樣子他猜的沒錯。
周復野叉着腰,煩躁的攏了把頭髮,來回踱步。
「行,真有你的,周靳堯!」
「你乾的漂亮!」
「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委屈小蠻!你他媽簡直腦子進水了!」
周靳堯不悅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你什麼也不知道!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復野說,「我只相信我看見的!」
周靳堯深吸一氣,煩的很。
他腦子很亂。
阿蠻和他之間的關係變了味,他覺得應該及時止損。
甚至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為舉止越了線,誤導了她。
她還那麼年輕。
擁抱…
接吻…
甚至同床共枕…
這樣的畫面怎麼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
簡直連想想都覺得荒唐。
「周靳堯!我真的搞不懂你!」
「那個姓岑的有什麼好?值得你們一個兩個上趕着喜歡。」
「怎麼着?覺得她可憐兮兮的,你們全都保護欲爆棚是吧?」
「我告訴你,這世界上苦難的人多了去了,不止她一個!你喜歡得過來嗎?」
「你簡直就是腦子不清醒,你真應該去看看腦子。」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因為那個女人,委屈了小蠻。我絕對會告訴爸。」
「你自己看着辦。」
周復野提步走了。
越想越氣,又折返了回來。
指着他咬牙切齒的說,「我等着。」
「我等着你自己看清一切,悔得你腸子雀青!」
「真是瘋了!」
周復野罵了一句,這才憤然離開。
他走後,周靳堯才緩緩回神。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蠻的房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裏,反正就是來了。
打開房門。
房間的佈局沒有改動,依舊是那樣。
衣帽架還掛着她那件白色毛茸茸的鴕鳥毛外套。
桌上的東西很少,女人該有的化妝品,她這裏沒有幾樣。
只有一兩瓶常用的水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