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與月亮並肩懸浮在倒立的地平線上,仿佛凍結在永恆的瞬間。
這裏,是鏡的世界,是鏡的交界之地。
車廂內的對話依舊此起彼伏,喋喋不休。
「你是來報名的,還是打算參加下注?」一個看似五十幾歲的老大爺輕輕拍了拍蕭淮的肩膀。
蕭淮瞥了他一眼,神情淡然,未曾表露出真意,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還在考慮中。」
老大爺聽完,仔細地上下打量了蕭淮一番,接着,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兄弟,你都二十多歲了吧?我勸你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別去報名任何東西。以後說不定還能投個好胎,別浪費機會了。」
話音落下,一聲輕輕的笑聲傳來。
蕭淮微微側頭,視線掃向聲音來源處,那是一個看着和蕭淮差不多大的男人。
五官凌厲而帶着一股野性的氣息,像是一頭隨時可以爆發力量的獵豹。
男人的茶色短髮略顯凌亂,卻給他增添了一絲不羈的魅力,深邃的眼睛低垂着,看不出情緒,漫不經心地望着窗外。
他全身放鬆地靠在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顯得隨意又優雅。
蕭淮淡淡地瞥了一眼,這種氣質像極了猛獸在狩獵時的安靜時刻,內斂而充滿危險。
男人的視線緩緩從窗外收回,停在了蕭淮身上,眼中帶着若有若無的興趣與審視。
那種目光並不咄咄逼人,卻自帶一股壓迫感。
「別聽那些話。」他的聲音低沉冷淡,帶着幾分不以為然的輕蔑,「報名不是更有趣嗎?」
他站起身,隨意地邁步走到蕭淮面前。
男人舉手投足間透着懶散的氣質,那雙手骨節分明,像是特意向蕭淮伸出,等待着一個平常的問候。
「景辰舟。」
蕭淮微微抬眸,目光從他伸出的手上掠過,神情依舊冷淡疏離。
他並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漫不經心地打量了對方幾秒。
片刻後,他終於將手伸出,淡淡地說道:「蕭淮。」
兩人的手輕輕一握便迅速分開,蕭淮並不打算多作交流。
就在景辰舟靠近的那一刻,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侵入了他的感官——是血腥味,淡淡的,但極其鮮明。
這股味道在空氣中很快消散,蕭淮眼中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陰影。
可他沒有表露出異樣,只是不動聲色地多看了景辰舟幾眼。
蕭淮無聲地收回視線,抬眼看了一眼公交車上的站牌,簡潔得出奇。
公交車的到達站只有一站,目的地是「天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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