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充滿回憶的房子,阮初再也不敢涉足。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或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裏,他們一家三口還幸福地生活在那裏,她不想去打破這個美好的幻影。
風又大了一些,遠處一道閃電披在兩座山中間,天空轟隆隆地響了一聲,看樣子是要下雨。
「小初,先回車上去吧,爸還有幾句話想和阮老弟說。」沈元康說。
阮初攏了攏大衣:「好。」
目送着阮初回到車上,並關上車門後,沈元康揮起高爾夫球杆打在沈聿淮的腿窩。
「給我跪着!」
天空飄起了雨點,大顆大顆的,瀋北辰撐開一把大傘,為葉老師遮雨。
沈聿淮抬起頭望着灰濛濛的天,雨點砸在他的臉上。
沈元康推開了老劉打傘的手:「不用給我打。」
雨勢很大,沈元康摘掉眼鏡遞給老劉,在沈聿淮身邊來回踱步。
他揚起手中的球杆,狠狠抽在沈聿淮的後背上:「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你當初又是怎麼跟我承諾的?你跪在我和你媽面前,求着我們把小初嫁給你。」
「你說你離不開小初,你說你一定會好好對她,你說你會照顧她一輩子,呵護她一輩子。」
「我們心軟了,信了你的鬼話,把小初嫁給了你,可你是怎麼對她的,啊?!」
說罷,又是一杆揮在沈聿淮的身上。
「當初阮老弟死在我面前,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疼愛小初,好好保護她,可我卻沒想到,當初一個心軟的決定,卻親手把小初推進了火坑!」
「是我,是我親手害了小初,這個火坑,竟然是我的親生兒子!」
「百年之後,你讓我有什麼顏面下去面對阮老弟!」
沈元康的聲音夾雜着風雨聲,迴蕩在陵園的上空。
字字句句,扎在沈聿淮的心裏,就如同雨點砸在臉頰上那般生疼。
淚水混着雨水掛在沈元康的臉上,他搖搖晃晃地扔掉球杆,蹲在阮父的墓碑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掉照片上的雨水,嘴裏小聲喃喃道:「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
瀋北辰把雨傘遞給葉老師,走過去扶起沈元康:「好了,爸,讓阮叔叔好好休息吧,咱們先回去。」他垂眸望着沈聿淮,「至於你,就且在這兒跪着吧。」
沈聿淮的臉上掛着些水珠,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他跪在阮父的墓前,直到沈家的車子全都離開,才緩緩地躬下身子,痛哭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突然出現一把雨傘,視線里多了一雙女士靴子。
蘇子儀撐着傘站在他身邊:「聿淮,跟我回去吧,這樣淋雨會着涼的。」
沈聿淮倔強地跪直了身子,嗓音微涼:「用不着你管。」
「我知道你還在跟我賭氣,但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蘇子儀言語切切,「這麼冷的天淋雨會着涼,會生病的!」
「我說不用你管。」
蘇子儀伸手挽住沈聿淮的胳膊,用力想把他拽起來。
沈聿淮甩了下手,她作勢摔倒在地。
「子儀!」
季文璟大步跑了過來,扶起倒在雨水中的蘇子儀。
蘇子儀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揉着發痛的腳踝:「我沒事,我沒事...」
季文璟蹙眉對沈聿淮說:「聿淮,子儀也是好心,再怎麼樣你也不該推她啊,更何況雨還這麼大。」
「我沒事,文璟,你別怪聿淮,是我自己沒站穩。」
沈聿淮陰沉着臉,煩躁地嘆了口氣:「別在陵園這種地方打擾故去的人清靜。」
「你跟我們回去吧,」季文璟蹲在沈聿淮身邊,「再這麼下去,你該生病了!」
「我活該。」
季文璟算了一下,他和蘇子儀已經在這兒等了半個多小時,他不知道沈聿淮是什麼時候在這跪下的,但是這麼涼的天氣,再淋下去是個人都得生病。
他把傘遞給蘇子儀,兩隻手架住沈聿淮將他拽了起來。
沈聿淮掙扎了兩下,直挺挺地向
我問你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