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馨寧大概走得匆忙,屋裏值錢的擺件都沒有帶走。不說別的,光玉雕的花盆和魚缸就有七八個。不得不說,燕修遠對她是真的疼愛。
就是不知道這份疼愛,在得知她是假的女兒後,還留有幾分。
簡月讓伏雲和木香把屋中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登記造冊。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呼啦啦進了雪香院。
梁嬤嬤給簡月介紹:「吳嬤嬤教導小姐禮儀規矩。夏嬤嬤做小姐院子裏的管事。給小姐配備了四個大丫鬟:小青,小雲,小月,小荷。另外還有兩個灑掃丫鬟小花和小葉。」
呵!聽聽這名字,還有一個跟她撞名的,要不是故意的,她把頭擰下來當凳子坐。
簡月看向婆子和丫鬟。皮膚黝黑粗糙,手指關節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的。而且,有的還不規矩,眼睛到處亂瞟。
簡月笑了。
真是難為梁嬤嬤能找齊這樣的一群人。
她伸出手:「賣身契。」
「啊?」梁嬤嬤以為她會挑刺,腦子裏已經在醞釀理由,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接受。
「這些人的賣身契,不給我賣身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進院子。」
梁嬤嬤笑得慈和:「大小姐是這院子裏的主人,誰若不好好伺候,不用小姐動手,夫人自會處理了。」
簡月嗤笑:「梁嬤嬤,你當我是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是吧?」她臉色一沉,「不給賣身契就別在這裏囉嗦,滾!」
梁嬤嬤臉色難看,猶如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是謝楚嬌跟前最得臉的嬤嬤。就是燕馨寧在時,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想到這個一身泥腥子味的賤丫頭敢當眾辱罵她。
等着!一定要你好看!
梁嬤嬤心裏已經閃過無數整治簡月的念頭,面上卻是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很是為難地嘆了口氣:「既然小姐這麼固執,我就去請示夫人一下吧!」
「呵!梁嬤嬤跟誰『我』呢?怪不得下面的人都不懂規矩,原來連梁嬤嬤都分不清尊卑。」
梁嬤嬤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陰狠地剜了簡月一眼,轉身走了。
簡月讓木香給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她看着忐忑不安的八人,指着最前面的婆子:「吳嬤嬤是吧?從你開始,說說你們原來都是幹什麼的?」
吳婆子被點名,挺了挺胸脯,抬起下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氣勢:「我……老奴原來在老宅那邊教導小姐們禮儀。」
簡月看着自己的指甲,淡淡道:「說實話。」
吳婆子心裏發虛,額頭冒出虛汗,眼神閃爍:「老奴真是在老宅……」
「說實話!」簡月銳利的眼神直射吳婆子,「大戶人家的教養嬤嬤都穿麻布衣的嗎?你手指關節粗大,衣服皺皺巴巴,還帶着草屑,剛從廚房裏出來吧?你能教別人禮儀?你自己的禮儀學好了嗎?」
吳婆子被說得面紅耳赤,縮着脖子不敢再說話。
簡月面若寒霜,涼涼道:「說實話,我不怪你們。畢竟你們也是被人逼迫。但是進了我的院子,還想欺瞞,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誰敢跟我作對,容嬤嬤就是她的下場。」
撲通!
吳婆子嚇得雙腿一軟跪下,聲音哆嗦:「小姐恕罪,老奴是廚房裏燒火的婆子,是,是梁嬤嬤讓老奴過來給小姐當教養嬤嬤。可,可是老奴什麼都不會啊!老奴不想當教養嬤嬤,可是梁嬤嬤說不配合就把老奴打殺了。嗚嗚……」
吳婆子痛哭流涕。
看到容嬤嬤那樣子,誰不害怕啊?很富態的一個人,硬生生變成了一個白骨精老太,怪滲人的。
簡月目光掃向夏婆子。
夏婆子自覺跪下:「小姐,老奴是洗衣房的婆子,老奴不識字,也沒當過管事。」
其她丫鬟見兩個婆子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