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雲逸側躺在船艙里幽幽醒來,首要映入眼帘的,自是那張清冷容顏,以及一對烏黑的眼睛正緊盯着自己。
說來也是奇妙,人醒後本是最脆弱的時刻,但是此刻,對於挨着自己的陸凝霜投來的目光,他卻沒半點驚意,反而是坦然地看着與他面對面的佳人。
「幹嘛這麼看着我?」姜雲逸見她眼神略帶疑惑,甚至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沾了東西?」
陸凝霜搖了搖頭:
「沒。」
這就讓姜雲逸更加感到奇怪:「那你一大早摸我幹嘛?」
從始至終,一睜眼都是她,姜雲逸早就習慣了,心理承受能力也變強很多,否則一睜眼就見到一雙幽幽黑眸注視,換作旁人估計早就驚慌失措。
「昨晚,夫君沒纏我。」
「嗯?」
「沒纏我。」
「我聽得到,不需要你在我耳邊再三強調。」姜雲逸無語的看她。
「嗯。」
既然姜雲逸又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陸凝霜也是坦率道:「補回來,纏我。」
「..........」
在陸凝霜說出這話的時候,姜雲逸只覺得壓力甚大。
有一種對方欲求不滿的感覺。
往後自己修為有成,可達到雙修,是不是只要有一天沒碰她,每天早上都得被陸凝霜三番五次的提醒?
見姜雲逸沒有動,陸凝霜就自己主動纏了上來,讓姜雲逸腦袋輕靠,墊着胸口,埋進脖頸間,聆聽她為數不多的心跳。
陸凝霜臉頰貼在他發頂,一隻手時不時就輕揉一下,把不曾展現在世人面前的溫柔,全部都給予給他。
姜雲逸拿她沒辦法,也就放任陸凝霜一段時間,腦袋斜靠,迷糊間忽聞一陣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是濃濃的霧。
不久後,姜雲逸終於注意到小木舟屏障已消,暴風雨也已停息,附近的海面上風平浪靜,死寂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海上生霧,他們一直被雲霧繚繞着,見不到遠方,更看不到霧蒙蒙的天上。
濃霧將他們包圍,好似暴風雨過後留下的餘威,小木舟飄向哪兒,這股霧色便會跟隨到哪,不會隨時散去,而像是在積聚着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爆發。
船尾的那盞燈,依舊明亮着,時刻驅散周圍靠攏的濃霧。
姜雲逸算是明白,為何陸凝霜會從納戒里拿出這麼一盞燈,掛在船尾。
「暴風雨還真是不知道善解人意,走了就走了,偏偏還要使大海改變,為其蓋上一層遮羞布。」感慨之餘,姜雲逸也知道又得無聊一陣子。
他趴在小木舟旁,偶爾拍打海面,卻不曾開口說出『無聊』二字。
無疑是怕被陸凝霜看笑話,畢竟先前就有告訴過他,自行出海會很無聊。
陸凝霜見他無精打采,明顯是不喜暴雨後的重重濃霧,也就藉此趁虛而入。
她伸手戳了戳姜雲逸的背,待他轉頭看了過來,本就挺直腰板的嬌軀更加昂首挺胸,似想展現出自己獨有的魅力。
雙腿還刻意的併攏在一起,似淑女一般,但偏偏她身材高挑,且不是裙,這樣做顯得是畫蛇添足。
但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姜雲逸沉默半晌,見她二郎腿翹多了,倒是覺得新奇的多看幾眼,才道:「陸凝霜,我不玩你。」
「為何?膩?」
「我只是不想反被你壓着。」姜雲逸道:「我敢肯定,你會想這樣做。」
他又不是傻子,陸凝霜做出這種事都不知多少次,要是自己再一次主動,簡直是以肉餵虎。
被他一語道破目的,陸凝霜依舊顯得平靜,只是默默擺回了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