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周老夫人斥了聲,眼中幾分陰沉,「前面這樁事還沒看出教訓?他不追究,已經不錯了。」
說着,手一抽,轉而扶上裘嬤嬤的手臂。
誰會不知道詹鐸娶周家姑娘最好?可是,算計來的姻緣,日後哪有好?真當詹鐸是個好拿捏的?
至於袁瑤衣,一介平民女子,能用就用,用不上也沒什麼所謂。
左右,一個成不了正妻的人,礙不着什麼。
。
現今的虹宇院解除了封閉,不再像之前那般緊閉院門,即便詹鐸只回來過一次,這邊依舊留着原先的下人。
傍晚時分,袁瑤衣出了虹宇院,在周遭看看。並不往別處去,她是想尋些月季來泡茶。
只是現在很難找到,萬物懼已枯萎。出來走了一會兒,採到的也就小小的兩三枝。
正待往回走,聽到有人呼喚一聲。
袁瑤衣轉身,看見一個婢子走近,兩步外站定,對她屈膝一福。
「娘子,大夫人叫你過去。」婢子淡淡道。
袁瑤衣應下,遂跟着對方一起前去。
曲曲繞繞的,最後到了一處六角亭。夕陽慘澹的餘暉落下,將這一處渲染的略顯寂寥。
亭外站着幾個少女,之間嬉笑說鬧着。看到袁瑤衣走近,俱是瞧了過來。
亭中,正坐着于氏母女,兩人不知說到了什麼,彼此相視一笑。
「快進來。」見到袁瑤衣站在亭外,于氏抬手勾了勾。一抹笑自唇邊綻開。
袁瑤衣應聲,輕巧着步子經過幾名少女,耳邊鑽進一聲輕嗤。
大概是沒有想掩飾的意思,女子們眼神中的傲慢明顯,甚至能聽見她們彼此間的低語。
「就是她啊?身為女子做出如此羞恥事」
「可不是嘛。」
袁瑤衣胸口一悶,指尖掐進手心,抬腳踩上亭階,而後邁步進了亭中。
亭子四下垂着擋風的竹簾,並不像外頭那樣冷,只是冷風仍然通過簾隙絲絲進來,同樣擋不住外頭的譏誚。
桌上擺了小碳爐,上頭煮着茶,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于氏母女包裹的嚴嚴實實,坐在那兒聊家常。
「你摘枯花做什麼?」周巧月往袁瑤衣手裏看,瞧着那兩枝蔫兒噠噠的月季。
袁瑤衣只說回去泡水。
聞言,周巧月握着茶盞,展顏笑道:「我房中有各種香料和乾花,等讓人給你送些去。」
「對,」于氏接過話來,滿意的看了女兒一眼,「女子家的,該好好保養自己。」
袁瑤衣的月季另有用途,倒不是用來做保養。只是于氏話說出來,她也不好當着許多人的面拒絕。
「夫人喚我過來,是有事吩咐嗎?」她站在入口的亭柱旁,身形纖纖。
于氏頷首,接着往周巧月示意了眼。
周巧月會意,從座上起身:「母親,我先回去了。」
說完,人裊裊娜娜出了六角亭,與那群少女一起,離開了這裏。
桌邊,于氏一直目送着女兒背影,眼中滿是寵愛:「這些都是咱們周家的姑娘。」
她兀自倒了盞茶,臉上得體笑着:「你也不必拘謹,往後和她們熟絡了,自然有的話說。」
「知道了。」袁瑤衣微微應了聲。
于氏正正身形:「說起回門的事兒,你打算哪日?」
回門兩個字,在袁瑤衣聽來總覺彆扭。要說那個家,如今回與不回有甚區別?父親的眼裏,她壞了袁家門風,行事不端
她稍一思忖,嘴角淺淺勾笑:「謝夫人掛記,我還沒定好。」
「這樣啊,」于氏抿口茶,又問,「我聽說鐸哥兒這兩日都沒回來?」
袁瑤衣並不知道詹鐸行蹤,他也不可能與她說,便道:「公子沒回來。」
于氏點頭,目光在袁瑤衣臉上一巡:「看你整日閒着,明日起,跟着巧月她們一起去家中學塾吧。」
去家塾?
袁瑤衣抬眸,往石桌後看:「瑤衣會的東西少,恐怕會攪擾到各位姑娘。」
「什麼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