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五在醫院的病房裏又待了三天之後,被人帶了出去,臨走前他將芙蕾雅給他的白色衣帶拿了回來綁在眼上。
離開醫院的那一天,云為衫特地在辦公室的窗台上目送顧小五被人領上了一輛大巴車。
因為之前受到老人的提醒,這三天來云為衫一直都沒有再去接觸顧小五,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一面,但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份疑惑沒有輕易放下。
筱筱之前提到的那間病房變成灰色到底是不是因為那個盲眼的男孩?
事到如今她也沒辦法再多做什麼,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執念縈繞在心頭,不是因為顧小五而是另一個已經消失了快六年的男人。
車上的顧小五一直表現的很安靜,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他自從那個老人離開之後就陷入了自己深深的思考中。
說真的,對於自己今後的未來他一點打算都沒有,現在他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之前的一切都是小白帶來的,而現在小白離開了,他也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顧小五自己心裏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豪華的巨大遊輪、金色捲髮的女孩、瘋癲的神父、尖耳的精靈、紫電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人記得了。
顧小五這這三天來嘗試過再和船上那樣進入那種身臨其境的夢境中尋找一些線索,但是事與願違,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再進入過那樣的夢境。
就在他安靜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時候,身邊似乎有人悄悄碰了他一下。
「那個,你的眼睛是受傷了嗎?」
一個好聽的女孩聲音在顧小五身邊響起,顧小五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在車上還有人主動來找他搭話。
「不是,天生的看不見。」
為了不給對方留下一個壞印象,他最終選擇和女孩說話並擠出一個他自認為好看的笑容。
「哦哦。」女孩回答的很快,但也就這樣沒了下文。
大巴車一直開了很久很久,一路上不斷有新的人上車,他們大部分都是孩子,有男有女,年齡都很小,漸漸車上孩子們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擁擠。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男孩的聲音出現在顧小五的身邊。
「喂,小子你的位置風景好,我們倆換一換。」男孩的聲音充滿了傲氣,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
顧小五沒有理會他,他不想招惹別人但也不會對招惹他的人擺什麼好臉色。
「喂!和你說話呢。你這個瞎子難不成還是個聾子?」男孩見顧小五無動於衷,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顧小五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女孩先看不下去了,搶先一步氣憤說道:
「你沒看見他眼睛看不見嗎?你這不是故意刁難他嗎?」
說話的男孩見女孩替顧小五說話反而更加來勁了。
「戚,小爺就是故意刁難他怎麼了?男人說話有你一個女的什麼事,一邊待着去。」
「你……」
女孩被男孩兇巴巴的樣子嚇了一跳,頓時眼眶就紅了一圈。
男孩一看這樣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來勁了,他帶着身邊的同伴一起湊過來圍着女孩吹起了口哨。
顧小五雖然看不見,但他將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聽在耳朵里,那個故意刁難他的男孩並沒有讓他的內心有什麼波瀾,但身邊的那個女孩主動替他說話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現在女孩因為他收到了牽連反而成了被刁難的對象,這讓顧小五心裏漸漸煩躁起來,他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心底的衝動越來越不受控制。
而就在此時,大巴車似乎卡在一個紅綠燈前,司機一個急剎車,那幾個圍着女孩的男生頓時站立不穩。
呼呼。
一道風聲擦着顧小五的耳邊猛地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