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重。
諸少年學員勤練,聶延年拉着孟淵在一旁說起輕身法門。
「學輕功好啊,我也想學輕功!」胡倩湊了上來。
「下三十三天全開才能學。」聶延年到底是個有女兒的,見女孩子在旁,他那張嘴就收斂許多,「人家孟學士已經八品,號稱詩刀雙絕,你行不行?」
「聶師,詩刀雙絕真不敢當。」孟淵謙卑的很。
「這麼快?」胡倩這時才知道孟淵已入八品,她張了張嘴,俯身拱了手,「孟師兄。」
然後就回去操練,再不提別的廢話。
眼見沒了人打擾,聶延年背着手,一邊度步,一邊講道:「此法名為飛絮功。何為飛絮?無所憑依,飄飄搖搖,隨風而動。以真氣為風,身為飛絮,風疾則絮飛。」
「飛絮功輕靈如飛絮,飄飄若流雲。這不是在方寸之地的騰挪之法,乃是快速疾奔之法,尤其是在山林、野地之間更見成效。」
「這是追索敵人的法門。」孟淵瞭然。
「進可攻,退可守!你怎麼能光想着追敵殺敵?飛絮功也能跑路。」
聶延年瞪了眼孟淵,沒好氣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時候跑路不丟人。練好了再打回去就是!就像你遇到那老和尚,眼見龔自華迷瞪眼了,就該立即回去搬救兵!因為龔自華早就八品了,他都扛不住,你舍了他去求援兵,也沒人會指責你。」
說到這兒,聶延年又是一笑,拍拍孟淵肩膀,「不過你能留下來救人,那股子狠勁兒,倒是有老子當年的一分風采!」
聶延年自誇了一會兒後,也不藏私,說起飛絮功的身法與真氣運轉之法,以及呼吸法門。
這飛絮功的身法不難,也非緊要處,配以呼吸之法就能奔走。但想要再進一步,便需得真氣相佐。
真氣運轉首要是軀幹上的竅穴,而後是四肢。
只要在丹田映照刻畫之處來回運轉往復,便算成了。
掰扯半天,聶延年把關竅處講了數遍,孟淵先記下真氣運轉之法,然後按着聶師所傳,試着氣沉丹田。
真氣運轉在相應竅穴的映照之處,如此循環往複數次,便覺全身輕盈,下肢與腰腹有力,一步邁出,竟有生生不息之感,似被推着往前一般。
在校場奔了兩圈後,孟淵對真氣搬運之法熟悉了些,身上的輕盈之感更增。
而真氣在映照刻畫之處搬運遊走,消耗也算不上很多。
孟淵估摸着,按着自身丹田內所儲真氣,如此運轉之下,一個時辰怕是也沒問題。即便全力催發之下,大半個時辰也盡能熬得住。
又連奔了三圈後,孟淵停了下來。
聶延年又來教導,道:「因着武人開上中下三天之故,這世間的武學都要佐以真氣搬運之法,才能威力更增。」
「這飛絮功只要全開下三十三天就能學,但是你得明白,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這就有了高低。」
「不一樣在何處?個人原本的強弱、丹田所儲的真氣、衝擊映照之處的快慢、真氣消耗的多寡,以及看不見摸不着的心性。」
「在低品之時,九品圓滿是一變,八品圓滿又是一變,可即便如此,就算是兩個人相同境界,學了相同的法門,差距也是極大的。」
聶延年諄諄教導,滿是砥礪之意。
「聶師,是不是到中品高品之後,差距就小了?」孟淵好奇問。
「高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中品之間的差距。」聶延年笑。
孟淵好奇聽。
「更他媽大了!」聶延年十分有感慨,「武道這種事玄的很,別家到了中品後,相差一個品階就是天塹。可武夫這條路不一樣,差一品階也有強殺的可能。」
「是用開秘蔵的天機之法?」孟淵問。
「不錯。有的法門太強悍,像老張的浮光洞天就是個屁,至多歇一歇就好。有的天機法簡直比浮光洞天霸道十倍,身受反噬要重十倍,其威勢那也不用提了!」聶延年點點孟淵,「所以我老教你要謙遜,要收斂,要內秀,就是這個道理。」
「聶師,你從來沒教過我要謙遜,只教過我錢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