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父沉聲問道:「就這些?你確定沒有再隱瞞別的事?」
「沒了,就這些。星辰又不是窮凶極惡的惡人,她只是喜歡卓景然,愛而不得,心裏難過,才做出綁架卓景然的傻事。
老阮,星辰綁架卓景然,是想跟他在一起,又不會做傷害卓景然的事。
我知道,星辰的做法不對。但我相信,星辰絕沒有害卓景然的心思。
老阮,你知道的,咱們星辰膽子小。」
阮父氣極了,板着臉說道:「她都做出綁架人的事來,她還膽小?
什麼叫大膽,殺人放火? 好好的女兒被你教成這樣,胸無大志,腦子裏只有情情愛愛的東西。
為了個男人,做出毀自己前程的傻事來,蠢貨!」
說完,阮父摔門而去。
阮母追出來,「老阮,星辰她……」
阮父頓住腳步,轉身看向阮母,警告道:「星辰那裏,我會安排,你在家給我好好待着,不許朝任何人伸手。」
臘月十九傍晚,王君帶着從縣文化局請來的樂鼓隊,樂鼓隊的到來,將小院的熱鬧一浪高過一浪。
臘月二十早上八點整,迎親隊伍從小院出發,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卓景然一身筆挺的中山裝,胸前戴着紅花,被一群夥伴擁上頭車。
頭車是老唐從汽車大隊開過來的華沙牌小轎車。
錢青山開着裝飾一新的頭車走在前頭,緊接着,胡化亮開着廠里的公務車,車上坐着樂鼓隊的一眾樂手。
王君,方遠,秦歡,呂浩然一人開一輛吉普車跟在公務車之後 。
在多數人出行靠牛車,馬車的七七年,卓景然的婚禮可謂聲勢浩大,引來沿途的人駐足觀望。
和平集團的團長卓景然娶親的盛況,一度成了寧縣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顧汐童四點半醒來,再也睡不着,索性起來,想到院子裏轉一圈。
剛走到門口,聽到院子裏有說話聲,顧汐童停了下來。
」轉眼, 連囡囡都要出嫁了!」姥姥的聲音里透着濃濃的不舍。
「誰說不是呢,連囡囡也要出嫁了。」姥爺說道。
「 苦命的孩子,在慧兒肚子三個月,她爹就去了。
剛出生 ,慧兒又離她而去。從小到大,沒有得過一天父母疼愛。吃了那麼多苦,才長大。唉!」姥姥長嘆一口氣。
姥爺安慰道 :「別那麼悲觀,咱們要往寬處想 ,囡囡前二十年,把一輩子的苦都吃了。
往後的日子,都是甜的。囡囡是個重情的孩子,景然也是。他倆在一起,會把日子過好。」
「你說的是,我該往寬處想。景然是個好的,他會善待囡囡。走吧,我累了,我們回屋吧。」
等姥姥姥爺回屋了,顧汐童才從拐角處走出來,看着擺在堂屋裏的嫁妝,心裏一片溫暖。
顧汐童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靠坐在床頭髮愣,不知過了多久,
門口響起敲門聲,「童童,起來了嗎?」
「起來了,大嫂!」顧汐童走過去打開門,見秦悅和劉建敏站在門口。
「大嫂早,二嫂早。」顧汐童看到秦悅和劉建敏托盤裏的喜服和頭花。
不由一愣,這個年代婚禮,新人換身新衣,對着偉人頭像行禮,然後背一段偉人語錄,再聽領導說幾句話就算禮成。
所以,她沒有準備華服,只備了一身新的列寧裝。
顧汐童看着大嫂手裏的托盤,問道:「大嫂,這喜服?」
秦悅率先進屋,笑着說道:「姥姥為你準備的,讓我和建敏先送過來,幫你換上,一會兒,我媽做全福人,來給你梳頭。」
劉建敏看到顧汐童